意栽赃于我,引我进入他们早已布下的圈套,不知老爷该做何处置呢?”
“张须陀,你这么说,可有什么根据吗?”苏威正担心张须陀扛不住吓,会低头认罪,现听他反过来指称对方有意陷害自己,可说是正中下怀,仍旧板着脸问道。
“老爷请想,有哪位太子殿下的爱妾会在孤零零的一间房舍之中沐浴呢?再者,即便那房中真的是太子的爱妾,她一个人在房中沐浴,房上房下又怎会埋伏有一群男侍卫呢?说我偷窥,哼,这些人还不知暗里地偷瞧了多少回呢?”张须陀人虽老实,脑子却不笨,方才被苏威一句死罪所警醒,略加思忖,即找出了对方两个明显的漏洞。
“对他质疑的这两件事,你有什么要向本府解释的吗?”苏威心中暗赞张须陀聪明,捻须问那东宫侍卫道。
“这,这......”侍卫吞吞吐吐地,一时间答不出话来。
“此事还是由我向苏府尹做出解释吧。”随着这话音,只见一位白白胖胖的宦者装束的男子径直走进了公堂。
苏威认得此人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太子内坊令姬威。
姬威走上公堂,挺身站在侍卫身前,冲上拱手道:“只因云昭训与太子殿下分别既久,心生思念,故而才到她和太子原本常住的‘梅香精舍’沐浴更衣,抚琴吟唱。至于这些护卫嘛,他们是在发现这个淫邪之徒藏身于窗外偷窥后,才围拢来将他擒获的。云昭训特派咱家来将这胆大包天的淫邪之徒带回,她要亲眼看着他被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姬威不经通报径直闯进公堂,已令苏威感到颇为不快,现又听他要将张须陀从京兆衙门带走,今晚便要处死,登时恼将起来,冷冷地回应道:“如果东宫侍卫们当场将这人给杀了,或许本府尹不会查究此事,但既然已报了官,须得由本府尹依《开皇律》将此事查清问明,尔后依律处治。烦劳姬坊令回去转告云昭训,请恕本府尹难以从命了。”
姬威的本意也没想真的将张须陀带走,由自己来处置,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张须陀虽然只是名普通的骠骑营将佐,但却是晋王杨广府中的人,今晚犯了事,由身为第三方的苏威来处置了他,要比叫他死在东宫刀下有利得多。他刚才之所以向苏威诈称欲把张须陀带走,立即处死,更多的是向苏威施加压力,逼着苏威将张须陀打入死牢,从重处置。
此听见苏威果然拒绝将张须陀交给自己带走,姬威自然也不再坚持,顺势说道:“苏府尹也知道,云昭训是太子殿下至亲至爱之人,今晚这件事若日后传到太子那里,云昭训名声有污,只怕就难活成了。所以,还望苏府尹尽快处置了这个淫邪之徒,免得被他向旁人传言,玷污了云昭训的名声。”
苏威明知姬威是以势压人,小题大做,但因念及他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这件事一旦传将出去,好说不好听,必将对云昭训大大的不利,故而沉吟着问道:“那么依姬坊令的意思,想要本府尹怎么处置张须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