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钟上的铭文,有些唏嘘地道:“这口钟怕是有年头了,应该是也是件宝贝。”
吴方舟微微一笑,点着头道:“我曾专门研究过,应该是永乐年间造的铜钟。”
两人站在墙边,又聊了几句,静心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伸手抹了把汗,领着二人进了一间厢房,泡了茶后,就笑嘻嘻地道:“吴伯伯,你们先坐,师傅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我也要去抄写经文了,不然晚上又要挨训了。”
吴方舟点了点头,见小尼姑出了房门,就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道:“叶书记,你不是一直不肯相信妙可大师吗?一会咱们不点明身份,让她测试一番,怎么样?”
我有些心动,却笑着摆了摆手,摇着头道:“老吴,亏你想的出来,这种玩笑不太好,做人要厚道,不能存心戏弄人家。”
吴方舟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这是对大师有信心,你若是见识了她的本事儿,只怕也会变得迷信起来的。”
“也许吧。”我叹了一口气,此时却想到了那个身穿军大衣的周卦师,也不知那家伙现在到哪里逍遥去了,那老头虽未剃度,却更像是个游历四方的僧人。
吴方舟见我兴致不高,眼珠一转,就又笑着道:“叶书记,一会在庵堂里呆腻了,我们可以到附近的山庄里转转,那里有温泉浴,还能吃上些稀罕的野味。”
“老吴,既然出来了,就听你的安排。”
我微微一笑,很爽快地回道,自己心中有数,吴方舟既然费力拉拢自己,肯定已经把行程安排妥帖,我也相信,无论如何,对方是不敢用太下作的手段对付自己的,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发现,此人在处理人际关系上,还是很有些功力的,火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而且,吴方舟对静心无意中流露出的关心,也赢得了我的一丝好感,就有心借着机会,和他建立联系,日后若是时机成熟,争取把他拉过来,为己所用。
吴方舟也是很希望和这位年轻的市委常委加深私人感情,就刻意拣些有趣的事情,和我聊了起来,两人品着茶,在屋子里谈笑风生,倒也融洽,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外面诵读佛经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没一会儿,房门打开,一个极美貌的中年尼姑出现在面前,她只向屋子里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在我的脸上,似笑非笑地道:“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妙可失礼了。”
女尼虽然年过三旬,肌肤却保养得极好,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上,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模样着实俊俏,美中不足的是,她已然剃度,头顶上有几道醒目的香疤,她说话的声音极为悦耳,却不像是江州本地口音。
我暗叫可惜,这样娇俏的女子竟然出家做了尼姑,当真是暴殄天物,令人唏嘘不已。
见这俏丽尼姑走进屋后,也在上下打量着自己,目光中颇有一丝玩味之意,我赶忙站了起来,温文尔雅地道:“妙可大师,久仰大名,今天特地前来拜访。”
妙可莞尔一笑,目光温润地落在我的脸上,注视良久,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道:“施主言重了,贫尼只是寻常的出家人,‘大师’两个字着实当不起。”
我的目光落在她青灰色的粗布僧袍上,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意,笑着说道:“妙可大师过谦了。”
妙可嫣然一笑,把目光转向吴方舟,轻声地道:“吴市长,许久不见了,一切可好?”
吴方舟点了点头,笑着说:“大师好,数月前,多亏了您的指点,让我躲过一劫,这次过来,是专程致谢的。”
妙可拉了椅子,坐在两人对面,朱唇微抿,淡淡地道:“吴市长说笑了,那只是句玩笑话,当不得真的,贫尼也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会知道过去未来,所谓指点,就更是无从说起了。”
吴方舟却不以为意,转头望了我一眼,递了个眼神,笑着说:“妙可大师,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在省城工作的表弟,他前段时间在单位过得不太如意,打算换个工作环境,到闵江市来发展,想劳烦大师,帮忙测测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