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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做事的深意,别人不一定懂得,倒是余子俊心中明白的很,只是进士同年,又是多年好友,自然也不会坏他的事就是。
听着王越的疑问,余子俊亦觉奇怪,他笑道:“可能是太保大人自信咱们无法可想,随他揉捏吧?”
“他倒是配有这个自信。”王越虽然身陷囹圄,但仍然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抬头看天,天井里当然是看不到全部,只是裁剪的四四方方的一块蓝天露出来……他转向余子俊,笑道:“且看吧,我看张公也未必就能事事如意……嗯,且看看再说!”
对他们来说,当然是看看再说。
以文官的立场,之前给这两人的任务也很简单:阴干兵部和户部的新京营的一切事物,使得张佳木无功而返,彻底放弃。
在被捕之前,他二人的任务已经是完成的很出色了。如果不是这一场雷霆风暴,怕是十之八九的人都以为张佳木是被迫放弃了。谁知道,这位太保大人真的是坚忍不拔,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打算。
事实上,就是他们都料错了。
错了便认。考中进士,并且在宦海沉浮至今,十年功夫下来,好不容易到了九转丹成的地步,为了文官集团效力是应该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为此担上身家性命,那可就是两说了。适才王越的话,是宽别人的心,也是在宽自己的心。张佳木权势再大,但他也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办了。
一句话:太保也要办事的人吧?
当然,这些最隐私的话,连余子俊也是不能明说的,否则,就是叫对方看小了自己。但王越对张佳木的下一步行动,也极为担心。适才他是把众心给拱起来了,但自己心中,也是委实担心。
眼前的事,不是一味强压就能办成的!
事到如今,王越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但适才所说,也确实是发自肺腑。现今的官员,如果不闹点灰色收入,不和光同尘,不要说请幕客办事和养活家小,保持官体了……这些都是其次,首先,就是在官场中是异类,叫人容不得!
于谦的教训,就在眼前,王越可不想落到于谦的下场。人都到刑场了,满朝文武,武官也罢了,景泰这八年,于谦收拾京营诸将,辛苦操练,虽不能把京营恢复为永乐年间的旧观,但好歹也是止住京营没有持续腐烂下去。
但就是这样,得罪的武官可也不少。加上土木之变时,于谦是兵部侍郎,主持对前线的供应。不知道是下头文官们怠慢军务,还是因为时间太过紧急,总之,前方的供应很不好。军队普遍在缺粮的状态下行军和作战。最后决战时,三十万主力不仅缺水,事实上也是断粮很久了。所以一触即溃,根本不堪一击。
这其中,于谦是有责任的,但他守城有安定社稷的大功,所以武官们再有怨气,也只能忍了。但文官们也仇视于谦,束手不救,就要看着这个异类身处两处才痛快。当时举朝之中,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于谦将被杀的事,如果不是杀出一个张佳木来,恐怕此人墓木早拱,人已经成一堆枯骨了。
大局如此,于谦的威望也够高了,但人人都盼着他死。就是因为,此人实在是异类,尽管他当权时,压武官多,但或多或少,也是使得不少文官被压制,大家自然深恨于心,恨不得他早死。
就算是于此事无关的,但鸡群之中,非站着一只丹顶鹤,那么鸡的心思,自然是恨不得这只怪鸟赶紧滚蛋的好。
现在是天顺二年,比起景泰年间,官风更坏。当然,也有不少相对清廉,而且想多做些事,并且有能力做事的官员。
这其中,要如何取舍,怎么甄别,就是叫人很头疼的一件事了,更何况,张佳木现在要挑战的是整个大明官场和这个官场已经通行很久,并且稳定下来的潜规则!
这一套规则,不仅是官场已经习惯了,就算是民间也习惯了,大家都习惯这么做官,这么做事,百姓也习惯这么被统治。
硬要改,要出大乱子的。
就眼前这些官儿,确实有不少是龌龊无耻下流之辈。比如青县的马知县,说起来还是前辈,是正统十一年的进士,考在三甲,所以放在外头当知县。而行止又很下作,所以三年一转,还是在知县班子里打转转。
此人也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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