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狸奴找了两日也没找到,周围邻居也没有说看到,沈夫人仍旧不死心,又找人画了狸奴画像,张贴四处,底下标了高额悬赏,林忘听了那金额,不由得咋舌。
这画像毕竟不能和照片比,又没有颜色,又没有多逼真,这几日,不少人冲着那悬赏,带着各种各样猫来顾府,因沈夫人猫是“千文钱”,大多数抱来猫都是身上带斑纹狸花猫,至少也还说过去,而有些人抱来猫,根本和画像上完全不同,只不过是抱着想让沈夫人看看,没准看上眼想法。
顾子青被烦够呛,又有生意上朋友用这事调笑了他几句,说他家猫金贵,比从人牙子手里买个人还要贵。
接连闹了几日,顾子青干涉下,总算渐渐消停了。
这日,顾子青和沈夫人、沈源一起用饭,这一桌饭菜是沈夫人带来厨子置办,花样繁多,十分丰盛。
沈夫人规矩大,整个饭厅安安静静,身后伺候人虽多,却也不发出一丁点声响,顾子青粗鲁惯了,平时规矩并不多,小华哥儿等几人端饭布菜时,都紧绷着一根弦。
吃完饭后,撤了桌面,漱口、盥手毕,三人一边闲话一边喝茶。
“子青,今个儿这个罐焖香笋如何?我不爱吃笋,但我知你爱吃,特意让厨郎做。”
“嗯,很美味。”
“子青,那个金沙南瓜,可是我们霍厨郎拿手菜,霍厨郎原本是京城‘君再来’厨子,我实喜欢他手艺,就让你姐夫请来府上了。”
顾子青一旁听着姐姐炫耀式口吻,他是真无奈了,于是频频喝茶,借机堵住自己嘴。
沈夫人身后立着桃花和另一个人伺候着,弘哥儿站就稍微远了点,他刚想张口,又想到主子说话,下人不能插嘴,于是咽下去了,沈夫人正好看见它欲言又止表情,因她确实和弘哥儿关系不错,就问:“弘哥儿?”
弘哥儿见沈夫人问了,这就上前道:“咱们二爷院里有个外面酒楼请来厨郎,手艺很对二爷胃口,经常得二爷赞赏。”
弘哥儿说这话真没别意思,原本是想引起二爷注意,又想不着痕迹地示意沈夫人,二爷过得很好,但他这句话,听有别心思顾子青耳朵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沈源借机插话道:“舅舅院里厨郎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不是那个人吗?我也吃过他菜,倒也是朴实无华,可远没有你说得舅舅喜欢,怎么几日不见,那人手艺飞速地精湛了?”
这话是冲着弘哥儿说,沈源来了虞城后,因没有他爹沈步帅拘着,简直玩疯了,压根不知弘哥儿被遣了回来,还当他仍自己舅舅身边当差。
弘哥儿慢声细语道:“原来负责二爷饮食是三巧,如今早不是他了,而是二爷从外面请来。”
沈夫人闻言也没做他想,只是来了兴趣:“哦?哪个酒楼请来厨郎?我可知子青嘴刁,能得你赞赏,定然不错。”
沈源跟着点了点头,还说要尝尝厨郎手艺。
顾子青随口应道:“倒是还可以。”
沈夫人眼睛一亮,轻地说:“既然如此,就让他和我厨郎比一比可好?”
顾子青没想到自己姐姐会有这提议,一时楞了,然后反应过来说:“不过是个小食馆里厨郎,手艺并不是多精湛,比不得酒楼里大厨,只是刚好对我胃口罢了。”
“那也无妨,不过就是玩味地比一比。”沈夫人来了兴趣,将这个当成玩。
顾子青垂下眼睑,想既然姐姐来了兴致,若自己执意不肯,反惹人奇怪,于是道:“既然姐姐有兴致,那就晚上让他做两道菜呈上来。”
沈夫人点点头,笑着说:“我也让霍厨郎和宋厨郎分别做两道菜,三人比一比。”
沈源拍了拍手:“既然比,没有彩头哪成?母亲和舅舅想想拿什么当彩头。”
沈夫人看着儿子,眉眼笑得弯弯,拿着帕子捂着嘴角:“你这泼猴子,我和你舅舅只是玩味性比一比,你竟然还要彩头。”
“玩一玩嘛!”
沈夫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拿只蝉形笔洗当彩头。”
沈源露出一个“没意思”表情,然后又看向顾子青。
“近从大食进来一种叫蔷薇水香露,花气馨烈非常,我就拿这个当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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