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胡说,好好看着他们,跑了一个,拿你的脑袋顶上!”周立一瞪眼说道,可心里也犯嘀咕,指挥使那个杀神今天怎么转了性,当起了菩萨。其实也难怪手下们多想,沙漠营在分兵后,进入沙漠一直担任前锋,除了正常的勤务外,还要执行探路、寻找宿营地等任务。
一路上,为了保密他们不能走传统的‘绿色走廊’,而是一直走在人迹罕至的沙漠深处,避开可能遭遇的人群,但是也难免碰上巡逻的夏军兵丁,迷路的商队,部队也要补充饮水,给战马、橐驼寻找饲草,于是与他们碰面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他们这一路就是这么杀过来的,面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苦苦哀求的商人,从没见指挥使心软过,今天却说了这么一番话!
大队人马很快进入了板井驿,牲畜散在周围的树林中,人进入驿站中,于是小镇的街道上到处是满面风尘的士兵,镇上的人家、商户想出门看个究竟,全部被勒令呆在家里不准出门一步。斥候营派出的警戒哨全部换成了夏军的服装,对进入警戒范围的人仔细检查,没有问题也不准走,全都找地方关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都统制,洗洗脸吧!”王衡将赵仁让进一处独院,亲手打来一盆水说道。
“等等,这里的水够全军饮用吗?”赵仁将伸出的手又缩回来站起身问道。
“都统制放心,这里有河流经过,不但够人喝了,就是马和橐驼也能吃饱喝足!”王衡笑笑说道,半个月了,大军一进沙漠就对用水做出了严格限制,从上到下供应的饮水都一视同仁,当然也包括最高首长赵仁,供应的水喝都不够,更不用说洗脸了。
“呵呵,我坐下病了,看着这脸盆里的水,先想到的不是洗脸,而是想把水喝喽!”赵仁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已经命人泡好了茶,准备了饭食,都统制今天就好好享用吧,这些日子您辛苦了!”王衡心头一热,这段日子大家往往都是夜宿前朝留下的古塞长垣,废弃城堡关卡,甚至是荒原沙岭,每日面临的都是无垠的黄沙、遥远的征途和难耐的饥渴。为了更多的携带弹药,他们的补给都是王爷发明的压缩干粮,那种味道王衡早在京城之中就品尝过了,而能找到的水往往多是苦涩的咸水,就这也是有限,不是每次都人人能喝的上,往往是前边的人喝了,后边的人只能等到下一个饮水点。…。
“王衡,你现在到学会客气了,想当年在北府受训的时候咱们都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咱们都是兄弟,客套什么,待会把赵勇、赵忠他们几个都找来,咱们一起吃,大家都馋坏了,王爷发明的那个东西填饱肚子还行,常吃真让人受不了!”赵仁摇头苦笑着说道。
“呵呵,想想那时候觉得就像昨天,每天跟着王爷训练,弄不好还要挨罚,那时候觉得很苦,可现在回想却是咱们渡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他手里只有一半的人马,却要面对察哥十万大军,我还真有点担心!”王衡看看赵仁说道。
“不用担心,王爷非比常人,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出去联络,很快就能知道王爷那边的消息了!”赵仁拍拍王衡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他的心中所想和王衡是一样,身为王爷的副手,他更加明白与察哥大军周旋,其凶险要比横穿千里大漠还要凶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板井驿距夏州城只有四十里,七里坪不过二十里,第二天,全军在此休整一天,赵仁亲往夏州侦察,夏州虽然环境日益恶化,但是相比几十里外的茫茫沙海,这里还是天堂,滚滚的无定河滋润着这片土地,汉唐故渠依在,阡陌纵横,只是从太宗决定毁城移民的那天起,二十万百姓南迁,这里便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宣告了它的败落。
傍晚,赵仁终于来到了夏州城下,看到了这座白色的雄城,作为都城它存在了二十五年,到它的毁灭则过了五百年,如今残阳西斜、大漠落日,万道霞光染红了暗灰色的天际,千里黄沙折射出夕阳血色的面容,肆虐的狂风无忌地穿行于白城子里那些残垣断壁中,就像当年屠戮长安的那些匈奴铁骑发出桀骜不驯的长笑,震撼着眼前的毛乌素沙海,可是他们的到来,将把这里又变成血火的战场,大宋帝国的军队将再次踏上高耸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