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沁雪吃多了凉西瓜,原本刚到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些水土不服,当天晚上就开始拉了好几趟肚子,折腾了一晚上,走路轻飘飘的,祈月见她这次腹泻不比往日,从前两三次就自己好了,这一晚上居然跑了五六次,第二天还越来越重,忙让她好好歇着了。早晨又请了郎中来看,开了药。
祈月照顾了沁雪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眼圈都是黑的,涵因听说这事笑道:“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去歪一会儿吧。”
“我就知道那丫头这样贪嘴,早晚吃出毛病来,这不就来了。”祈月抱怨着,在外间躺了。
因李湛只带了涵因一个来,伺候的人手便没有带太多,涵因只把几个大丫头带着。原本算着人手也是够的,慢慢再把小丫头和粗使补齐便好。
如今慕云怀孕,沁雪病了,大丫头里面只有祈月、盼晴、兰儿得用,祈月又为了照顾沁雪累得够呛,沁雪原来管的事情也都压在她身上,涵因怕再把她累病了,让她量力而为。
盼晴主要的工作是保护涵因,平时并不管一般的琐事。兰儿一直跟着祈月,但她年纪最小,一些跑腿的活要她来做,偏刚刚搬进来,要安排的事情挺多,这边东西刚刚布置好,那边刺史府管理府邸的胥吏把府邸里面公家提供的物品册子拿了过来,要核对交接,往后每年损坏、丢失都要登记。这事本来是慕云管的,但现在她要安胎,涵因只能又交到祈月头上。好在这事情不急,
这样一来,人手就明显吃紧了。
“真是过的太奢侈了,现在家里只有李湛和我两个人,上没有婆婆。下没有孩子,居然人手不够用。那一般人家,一大家子也不过两三个丫头。”涵因心里暗暗做着自我检讨,不过她很快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伺候我和李湛的起居、管器物、管衣服、管账、跟着出行、来往应酬安排、采买还有自己的小库房……这些都是大丫头们的工作,甚为一品国夫人,自然有国夫人的排场,自然不可能跟那小门小户似的。”
罗妈妈去了牙行,带了个牙婆回来。牙婆见到刺史夫人,脸上笑成一朵花:“夫人,您放心。我们牙行是姑臧信誉最好的,我们的丫头,干活最是利索不过了。”
涵因点点头:“叫过来。我看看。”
牙婆走到外面,将一队八个女孩叫进屋子。这些女孩皆穿粗布襦裙,竖着双环髻,样貌普通,其中有几个很是高壮。一看便是有把子力气的。看来这里的牙婆果然专业,知道她这样的主妇要什么样的人,并不带那些长相漂亮的,只带实用的。
涵因的目光从这些女孩子们的脸上一一掠过,她们大多没有见过世面,忽然被贵妇人这样看。一个个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躲躲闪闪,唯独一个站在前排倒数第二个的女孩子,依然垂首静立。
涵因问了一句:“你们谁识字?”
站出来两个。其中一个便是刚刚表现很沉稳的女子,涵因看看她俩,说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那个女子依然沉稳,略略抬高头。让涵因看清楚自己的面貌,眼睛依然垂着。涵因见她这样,便知道她是必定是受过训练的。这女子一双丹凤眼,鼻梁长却扁,嘴唇上薄下厚,看起来是个温和敦厚的人,样貌虽不及祈月、沁雪,却在牙婆带来的这一众女孩子里面算是好的,勉强算个中上之姿。
涵因上下打量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姓罗,叫宝簪。”女子回道。
“多大了?”涵因又问。
“十八。”
涵因挑挑眉,沉默半饷,忽然目光直射向站在一旁的牙婆:“你以为我是新到凉州,所以存心想糊弄我?”
牙婆被那凌厉的目光一激,抖了一下,忙满脸堆笑道:“哎呦,您是刺史夫人,这里全凉州,您都是最尊贵的夫人,老婆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夫人。”
涵因冲站在旁边的兰儿一点头,兰儿会意,站出来冲那婆子说:“我们夫人没有跟你对嘴的道理,我这个做奴婢的跟您分说分说。这位姐姐举止有度、行事大方,应该从前受过训练,她还识字,宝簪这个名字亦是不俗,必定是从大府里头出来的。像我们这等人家,凡事都有个规矩,若不是丫头犯了错,并没有随意往外卖人的道理,何况姐姐芳龄十八,该是主人身边的得力大丫头,多少都有些体面,就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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