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皇后见状,浅浅一笑,颇为开怀,却碍于身份即便高兴了笑起来也极为矜持,调笑说:“馨虞还谦虚了,赫铭皇与馨虞夫妻几年,对馨虞最为了解。赫铭皇说馨虞谦虚,那馨虞如何都是脱不掉这佳人的说法。”
邓玉娴笑笑,权当是打趣了。
北凌国君有心让邓玉娴与北凌皇后多说体己话,培养一下感情,便也没再出声,只是跟赫连翌霄一样坐在一边温润的笑着,时不时的插嘴说几句。
半晌之后,邓玉娴这才回头,颇为娇俏的望向北凌国君,语气软绵绵的的出声说:“皇伯父,馨虞听闻皇伯父今日召馨虞和相公前来只是叙叙,皇伯母又有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馨虞当了真。言行都大胆无礼了些,皇伯父可莫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北凌皇连忙摆手,笑容真切。
瞧着邓玉娴这张与顾文秀颇为相似的脸,他心中一阵恍惚。
犹记得当年,他出使赫铭,正与赫铭前太子玩乐归来,却恰巧遇见逃婚而出的顾文秀。
那日,正好是他返回北凌的前一日。
顾文秀被追得急切了,竟不管不顾的撞进了他的行车队伍中。
那时,天色微暗,顾文秀高呼着求救,他一时兴起顺手救下顾文秀,却无端被纠缠上了。顾文秀脸皮也着实厚了些,性格也活泼调皮得紧,硬生生给他编造出了一出家中无米下锅,便要将她二十两银钱卖给年过六旬的员外郎做第十八房小妾的苦情戏。
北凌国君瞧着顾文秀此人甚是有趣,便将她一同带来了北凌。
一行二十多日,北凌国君深刻的认识到顾文秀此人古灵精怪,说话爽快,为人善良仗义,对朋友热情。
长得也极其貌美。
作为一个男人,他难免心生向往,本念着回到北凌便向她表明心迹娶她为妻。
谁知……
才将去到北凌,顾文秀竟被铖王一眼瞧中,在他还未出手之时,铖王便已对顾文秀展开猛烈的攻势,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作为太子,却被父皇下旨迎娶此时的皇后为太子妃。
……
之后的片段,他再也不想回忆了。
原以为多年已过,沧海桑田,他早已放下。
但回忆起那些往事,他心中仍会遗憾,仍有波动。
若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等回到北凌再向顾文秀表明心迹,他亦不会给了铖王钻空子的机会。
人生说是漫长,也是一直瞧不到头的。
若说短暂,匆匆一过便已是几十年。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但奈何……他回首之时,便早已没了站在所爱之人身边的权利。
顾文秀昏迷多年,他也惋惜,痛惜,却再无立场去关心。
便连……
便连馨虞回朝,他想要关切一番,也都顾虑良多。
他终究是不如铖王洒脱的,若今日换做铖王,定然是无所畏惧的,想对谁好便对谁好,想对谁坏也不会顾忌太多,全凭了性子。
这或许,也是顾文秀爱上铖王而始终只将他当做好友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