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的贵气,只为宣告自己的身份地位。
凌姨娘一身盛装,连早饭也没有顾上吃,带着贴身的嬷嬷就到了乌香母子所在的院子。
院中的丫环婆子一见她的架势,都垂头施了礼,不敢多言一句,慢慢的无声退到出去。
她昂头挺胸,粉红色的裙摆滑过玉石台阶,细腻有声,那一朵朵金线绣成的花儿,栩栩如生,似盛开在她的脚下。
乌香母子正在吃早饭,看到有人进来,乌香急忙站了起来,撞入眼眸中的是一个通体富贵的女子,乌发梳成复杂的样式,发间插了成套的赤金镶红宝石的首饰,一双弯眉如月,眉下的那双眼睛里隐约透出三分戾气,红润的嘴唇抿着,含了一丝怒意。
乌香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但看这装扮,身份也不会很低,她急忙行了礼道:“民女乌香……有礼了。”
凌姨娘的目光似是刀尖,在乌香的身上打了几个转儿,眼前的女子一身粗棉布的衣裙,洗得倒是干净,只是在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细微的破损,脚上穿着一双自己做的绣鞋,从隐约露出的鞋尖处来看,除了做工还不错之外,其它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的乌发如绸,简单的梳在脑后,头上扎了一块与衣服同色的棉布包巾,只在额角边有一朵小小的绢花。
峨眉轻扫,用的不过是最次等的黛石,眼睛里有几人发惶恐之色,垂下头去长长的睫毛轻抖动,小巧的鼻尖上微微带了湿意,一双红唇饱满如花。
是一个美人,而且是穷人出身的美人,类似于那种“我见犹怜”的美人。
但凌姨娘可怜不起来,她一见这女子的装束便知道是来自穷苦人家,而这穷苦人家的女子居然这样登堂入室,在这里大摆大摆的住下来,还在这里吃着早饭,她扫了一眼,早膳极为丰盛,不用说,这也是冷肃授过意的。
她心中的火气更盛了几分,自己还巴巴的讨好冷肃,给他做汤羹,这个莫名其妙到来的女子倒好,什么都不用,只需要这一身破衣烂衫,只需要摆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可以在这里享受。
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呢!
凌姨娘冷笑了一声,一开口就带着刺,“民女?你多大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自称民女?应该是民妇才对吧。”
乌香的脸色微微一白,咬了咬唇,并没有答言。
凌姨娘看着她这可怜的小脸,心中的那点怒意像是火星,“啪”的一声四溅,让她的五脏六腑都隐隐冒出青烟来。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这样入府来,你是什么身份呢?”凌姨娘毫不客气,一丝脸面都不留,字字像是刀子,狠狠的割来。
乌香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目光去,声音微沉却是清晰,“民女乌香,十三年前便与瑞开哥哥相识,此番前来,便是来投奔于他的,乌香自知身份低微,也没有想着要如何,只想有个地方落脚,和孩子有一顿饱饭吃便可。”
她依旧还是说“民女”,还说“瑞开哥哥,”再加上“孩子”这个词,像是棉花里藏着的针,刺入凌姨娘的肌骨。
她胸腔里的那股子青烟,“砰”的一声便成了大火,她立时尖叫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呼将军表字?你知道身份低微还敢来寻?还带着这么一个野种!究竟是何居心?我大将军府的饭,是谁都能够吃的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刻薄尖锐,冷可情在廊下听着,虽然不认同凌姨娘的说话方式,但是心中觉得,这番话由凌姨娘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且听一听那乌香会如何回应。
不料,乌香未曾开口,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男孩子倒是开口说道:“野种?你说谁?”
凌姨娘愣了愣,冷可情的眸子也微微眯了眯。
不过瞬间,凌姨娘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抬手掠了掠耳垂上耳环的长长流苏,细软微凉,是今年京城最为流行的样式。
她的语气退去了方才的尖锐,可笑意中却依旧带着讽刺,“哎呀,你说我指的是谁呢?这里还有谁能够提得起这个称呼?”
男孩子乌黑的眼睛一闪,他翘了翘唇,似乎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汤勺,歪头看着凌姨娘说道:“是不是野种,不是你一个姨娘说了算,大将军若是认下我,我自然是这大将军府中的少主,将来便是这府中的主人,我娘自然会是主母,请问,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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