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情快步下了台阶,走到冷肃的近前,“父亲,您这是刚刚下朝吗?”
“正是,”冷肃点了点头,“为父……”
“那正好,”冷可情一拉他的袖子,“那便和女儿一起用早膳吧,正想叫人去前院请您,不成想您便来了。”
她的手指轻轻拉着冷肃的袖子,冷肃垂下眼眸,看着那洁白纤细的手指,依稀眼前还是那个娇小柔弱的女儿,“爹爹……爹爹……风……风筝……”
“父亲?”
冷肃回了神,“好。”
父女二人进了屋,各自愉悦的吃着早膳,似乎都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和那个在客房中住下的母子二人。
只是,他们心中明白,谁都没有忘。
一顿饭吃完,冷肃放下了筷子,他沉吟了半晌道:“情儿,为父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一说。”
“好,”冷可情没有试图回避,该敞开说的,总要说出口,说出来才不会在心里打成郁闷的结。
她笑了笑,“父亲是要跟女儿讲一讲您之前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吗?看看您这一身,啧啧,真是威武,女儿真为您骄傲,回头能否也让人给女儿打一身盔甲?要是女儿穿上这么一身,肯定也是英姿飒爽。”
冷肃微微怔了怔,随即朗声大笑道:“好,好!果然是我冷肃的女儿,为父一定让人给你打这么一身好好的过过瘾。”
他笑罢,语气轻轻一沉,似乎推开往事的回忆之门,把十三年前遇到乌香的事慢慢说来。
窗外风声簌簌,带着温暖的热度,似乎刮进了十三年前的冬,把昨日冷可情心中的那股凉意温暖融化,成了静静的水流。
原来如此……
冷可情的眼底慢慢蓄起了寒意,她相信冷肃,且不说冷肃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单凭她对冷肃的了解她也觉得冷肃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他也没有理由撒谎。
这不是在现代,而是在一夫多妻制的古代,承认下来有什么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冷肃的地位来情况来说,更没有“不敢”这一说。
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
冷可情考虑多时,她看着冷肃,目光清亮如水,“父亲,您若信得过女儿,能否让我先去会一会她?她若是真的遇到了困难,前来投奔于您这并不算什么,别说是旧识,就算是一般的陌生百姓,遇到了难事求到府门前,也没有不帮的道理,但是,凡事总要有个底限,有个原则。”
冷可情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钱可以给,人可以养,但不是这么个给法,也不是这么个养法。冷家的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也不会因为善良就让人随意污蔑。”
冷肃的心头微微一凛,他没有想到冷可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么……“有底限有原则”的话,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暗中的米开朗基罗听到冷可情所说的“不会因为善良就让人随意污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暗叫道,主子哎……您什么时候被人随意污蔑过了?别说是“随意污蔑”了,就算是对您动了一个坏心眼一个歪念头都被您整得分外凄惨您难道忘记了吗?
“情儿,乌香她……”冷肃有些犹豫的说道:“她那个时候是很善良单纯的,为父总觉得这事儿……”
“父亲,您放心,”冷可情看着冷肃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女儿不会为难她的,若真有难处,她肯道明实情的话,如果真的情有可原也不算什么,何况,这也是只您的记忆,万一……”
冷可情狡黠的一笑,抬手掠了掠发,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您记错了或者有什么忘记的地方,那个男孩子若真是我的弟弟,这冷府将来也算是后继有人,女儿也定当不会有什么怨言,甚至应该替您高兴欣慰才是。”
“你……”冷肃的脸竟然一白并一红,“休要胡说!为父自己做过什么还能不知道?肯定没有记错的,再说,为父有你便很好,冷府的将来之事,为父百年之后哪里还顾及到那么多?人死如灯灭,一辈子活得问心无愧便好,死后之后且去随意罢!”
冷可情微微愣了愣,她的心中有些震撼,原以为古人都是在意继承人,在意家世的传承的,比如秋家父子,没有想到冷肃居然如此豁达。
她心中也因此却发坚定了信念,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可。
冷肃回了院子去换衣服,冷可情则慢悠悠晃着去了乌香所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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