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罢,反正当初看中的就是马世强的职务,现在他被收回了官印,那么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剩下的那一点儿就更不值得冒险了。
想罢了多时,秋鑫茂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但是务必要做得干净。”
“是,儿子明白!”秋尚忠面上一喜,“东南那边天高皇帝远,有什么流寇也说不定,马世强死于那些绿林匪徒之手,谁会仔细去查?”
父子俩在书房里密谋,冷可情和容卿坐在兵部衙门后院的房坡上看星星。
后院中种着一株老槐树,槐花已经落了许多,但空气中还有槐花那丝丝的甜香之气,让人心情不错。
今天晚上的夜色也不错,月光虽然有些朦胧,但是星星很亮,一闪一闪像是调皮的眼睛,又像是无数的钻石缀在黑浓的夜空里。
看着这些星辰,冷可情不禁想起攻疆,容卿说那里出产水晶,这笔财富可不小,若是被加以利用的话……
她发现自己现在成了财迷,一听到有这么一座矿山,心都跟着痒痒了,就像看到无数的钱财,哗哗的涌来。
“在想什么?”容卿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看着她放光的眼睛,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在想,攻疆那座矿山,到底可以产出多少水晶,换多少钱呢?”冷可情的两只眼睛都成了货币符号。
“……”容卿微微皱,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道:“怎么?我让你觉得过得日子很穷吗?怎么这么一副爱财如命的模样?”
“哼,”冷可情短促的笑了一声,“钱总是越多越好嘛,何况……若是国库钱财充盈了,还不能够更好的治理各种水利河道,河道是一个国家的大事,如果真的可以治理好,你也不用每每到汛期就忙得要死,日夜担忧了。”
她的说话说轻松,在容卿听来却是重如千斤,他没有想到,冷可情的心中居然还记挂着这么大的事,居然还为了他想这么多。
夜色深浓,微风阵阵,闪亮的星光不及她的眼睛璀璨,似揽了这一天的星光,只照亮了他心中的一片温暖。
容卿正心中感动着,想要温情一下,突然冷可情坐直了身子,低声说道:“快看!”
容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下面果然出现一个人影,手中没有提灯笼,只是穿了一身深色的便服,脚步轻而快,时不时的看看四周,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但从这步子上看上去,又不像是府外的人。
那人走到院子中央,微微侧首,月光下映出那人的容颜,正是兵中郎中周东致。
容卿微微挑唇,“他是个聪明人,想必是从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已经猜测到了一些玄机。”
“这么说来,我们跟着他,便可以找到卷宗喽?”冷可情道。
“正是。”
周东致的确是向放着卷宗的库房走去,他心思细腻,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透出的诡异气息,他自然能够感觉得到。
而无论是李汉还是其它的官员,都围绕着东南这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有一座逑城县,想必那些人真正想提的,真正想引向的也是逑城县,那么……逑城县,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马世强为人嚣张,对他从来不放在眼中,他从未上过沙场,却是武将官职,这一点尤其让马世强不服,而且经常以此来嘲笑于他。
而周东致最为恼火的并不在于此,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最深的怀疑,像是一根刺,在他的心中扎了许多年,那便是他的父亲周远行的死。
周远行当年战死,一起去沙场的人中便有马世强,到底具体情况如何,谁也没有看见,只凭马世强一人一面之词。
周远行为人谨慎,据当时马世强所说,是他误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周东致曾经怀疑过,但是也没有具体的证据,如今今日朝堂之上的诡异,让他不得不再次想到这件事。
或许……那些卷宗上,真的有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便无法安睡,趁着夜深人静,他只身去往库房,想要一看究竟。
他脚步轻快,熟门熟路,今夜本不该他当值,但是那个该当值的人,却“突然”间肚子不舒服,他便主动承担了过来。
这一切,自然是为了今夜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