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点点头,正色道:“西海郡与上京城的局势本就紧张,如今的安定非姜泽本意,若拓跋珏从中嫁祸,形势很可能逆转。就拿定国侯府来说,侯府弃爵后会直接变成庶民,以姜泽的尿性,必然按规矩将定国侯府明面上的现有资源一撸到底。
就算侯爷能提前留好后路,不是还有罗蒲罗莯兄弟吗?常言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姜泽既然敢生出抬举侯府庶出来打压嫡出的主意,谁知道他们暗地里掌握了多少资源?
定国侯弃爵虽然能打姜泽一个措手不及,碍着名声和大义,姜泽也不得不选择妥协,但这也会彻底的激怒他,等侯爷带人离京之时,必然会派人追杀。”
谢琳和姜泽铲除异己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姜衍没就藩之前就蠢蠢欲动,又遑论就藩后已经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若不是因为这个,姜泽能想出这么个恶心人的办法?
姜衍闻言挑了挑眉,“到时候拓跋珏刚好可以趁乱出手,若你我没想到这层,又真的被他抓到漏洞,结果还真的无法预料。”他说到这顿了顿,“罗蒲和罗莯暂时还不足为虑,若只是姜泽自己出手还罢,舅舅身边还有人手,这些人手足以自保。但若是再加上拓跋珏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蔚蓝想了想,笑眯眯道:“定国侯府的事情我爹已经插手,接下来的事情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眼下要做的是防着拓跋珏浑水摸鱼”
姜衍已经猜到她的想法,闻言一笑,“只是防备怎么够?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
二人达成共识,不由得相视一笑,又嘀嘀咕咕一阵,蔚蓝起身道:“就这么办吧,你先去信给定国侯商议商议,我也得给我爹说,还要争取派队人马过去。”
上京城除了邹宇带领的小队人马,就只有秦风手下的百人了。邹宇的留在暗处收集消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的,而秦风手下的人要保护蔚池的安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
姜衍立即叫了粟米进来,吩咐道:“让潘越过来见我。”
粟米应了声,抱拳道:“已经快到酉时了,可要厨下备饭?”
西北的天黑的晚,姜衍闻言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转头问蔚蓝道:“要不先用了晚饭再走?”
蔚蓝摇摇头往外走,“不了,府上东西都是现成的,再说阿栩还在等我。”
姜衍无法,起身道:“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见潘越吗?”蔚蓝摆手,“先忙你的吧,你最近事情也不少,先将人全都安排下去再说,移民的事情可耽误不得。”说完纵气一跃,轻飘飘掠了出去,姜衍还想说什么,人已经上了西边的墙头,眨眼就没了踪影。
鸣雨在旁边看的好笑,“主母果然不走寻常路。”
姜衍却是盯着西边的高墙挑了挑眉,这才吩咐道:“传令下去,别误伤了。”
鸣雨了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蔚蓝翻墙了,这有一就有二,他还是吩咐底下的人眼睛都擦亮些吧,万一是天黑了以后翻墙呢?
睿王府坐落在安平镇以北,同样在镇子外围,虽与蔚府相距不远,规模却是上京城王府的两倍有余。蔚蓝翻墙是为了节省时间,从姜衍的外书房直接往西是马房。出来的时候听涛和听雨已经等着了,二人一个牵着马,一人拎着几包糕点。
见蔚蓝出来忙迎了上去,听雨笑嘻嘻道:“属下还以为主子要用完饭才回去呢。”
蔚蓝笑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道:“走吧,阿栩可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两年前带蔚栩到西海郡的记忆可不怎么美好,再说了,现在盯着她的人不少,有些人拿她没法,难保不会想办法从蔚栩身上下手。
蔚栩本就比寻常小孩聪明,又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是半点都不担心他被人挑唆与她生分。但蔚栩年龄还小,小孩子就该过小孩子的生活。若有可能,她是一点都不想让他去看这些嘴脸的。当然了,蔚栩也不是没见过,可癞蛤蟆落在脚背上,不咬人它恶心人呀!
西海郡幅员辽阔人口稀少,县与县之间相距较远,城镇分散,各处多以镇名相称,县名反倒叫的极少。而安平镇隶属梁县,又因安平镇毗邻大夏又有蔚家军驻守,梁县县衙历来设在隔壁的东平镇。因此两年过去,安平镇仍然没什么变化。
三人骑马出睿王府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灿烂,整座城池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不远处的万壑山高高矗立,山顶闪烁着银光几乎与天相接。身后的草原还是枯黄一片,风吹过时起起伏伏如浪翻滚,偶尔能看到羊群和马匹徜徉其中……
蔚蓝抬头望了望天,虽觉得天气还有些冷,但天空高远,似乎连空气都要比上京城好上几分。
进了内城,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卖小吃的,卖菜的、卖皮毛的、卖酒水的、甚至还有卖牛羊的,总之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另有十人一组的巡逻兵士时不时穿城而过。
遇到蔚蓝三人的时候,其中一队特地看了几眼,为首的两人商议了几句,其中一人挎着长刀小跑过来将人拦下道:“三位可有官职?无官职者禁止在城中跑马,还请三位下马。”
说完小心翼翼打量蔚蓝的神色,似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他在打量蔚蓝,蔚蓝也在打量他,这人年约二十,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有些紧张,倒不像是奸猾之人。因此只挑眉笑了笑,既不吭声也没下马。
这些人都是蔚家军的,她到安平镇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听涛听雨又是女子,这身份不要太好猜。只她还没去军营,所以这些人并不确定。但对方过来阻止,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想要挑刺,就有些说不准了。
听雨见蔚蓝不打算说话,立时反驳道:“无官职者城中不能跑马?我们进城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说着微微仰头,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指着不远处的巷子道:“喏,方才也有队巡逻兵经过,他们怎么没说?”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却是拱了拱手,朝着蔚蓝道:“许是没看到也不一定,还请三位遵守规矩。”
听雨还想再说什么,蔚蓝已经翻身下马,道:“行了,走吧。”
那人原本还有几分确定,这会又不确定了,直到蔚蓝三人走远,这才满腹狐疑的回了队伍。另一人问道:“如何,可是郡主?我看年龄差不多啊。”因蔚家军巡查的严,又开设了榷场,镇上每天有哪些人马和商队进出都是有数的。
这人插入队伍,摇头道:“不确定。”
“你就没问问?”
“你行你怎么不去?”这人扭头看了眼蔚蓝三人的背影,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吧,要不牛壮壮怎么会视而不见?”
“就凭这个?”
“当然不止,我平日里虽然胆子不小,但与她对视却有压力。”
“那你怎么还非让人下马,这不是得罪人么?万一给咱们穿小鞋怎么办?”
“你懂个屁,若只是猜测就放弃原则,那才要糟!”这人轻呸了声道:“我跟你说,你可别被有些人给误导了,咱们将军是什么人,若没几把刷子,能将蔚家军交到郡主手上?两年前挂在墙头上的尸体你忘了?”
二人窃窃私语,后面的几人听了个大概,其中一人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出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匹白马?”
其他的人还有些愣,为首的两人却反应过来,先前问话的人呲了呲牙,“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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