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庄,还只在蔚蓝昏迷时去给她诊过脉,白贝草草止住白条的动作,三人同时与蔚蓝见礼。
蔚蓝怕白条把伤口崩开,忙扶了听雨听涛的手步入里间,抬手止住道:“身体不好就先别动了,也别讲究这些虚礼。”
果然,白条这忽然的动作,已经将白贝的动作打乱,才刚包扎了一半的伤口在挣扎之下,又有血渍浸出,且他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虽有白贝摁住,一只手仍是半撑着身体。
蔚蓝视线触及到白条包了一半的小腿,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会是如此反应,忙将视线移开,缓步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下,又对白贝与钟弋荀道:“你们且先继续,其它事情稍后再说。”
三人都知道蔚蓝不是讲究虚礼的,闻言也不矫情,当下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片刻后,钟弋荀将药方交给白贝,又与蔚蓝诊了诊脉,这才颔首笑着,心满意足的领了童儿离开。
不多时,白条身上的伤口也处理好,蔚蓝先是招呼白贝坐了,才正色看向白条道:“感觉可还好?”对于白条和白贝的去处,蔚蓝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成算,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却担心白条和白贝多心,并不好一来就直奔主题。
白条闻言点了点头,面上有些歉然,“属下惭愧,跟您相比,属下受的只是小伤。”他说着看向窗外,又目露担忧道:“昨夜大雪,外面天寒地冻的,主子若是不放心,打发人过来看看也就罢了,亲自过来岂不折煞属下?”
他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老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严重。除了右手筋脉尽断,其它的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要害,不过是失血过多,再加上骤然受挫,备受打击之下,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才会影响了恢复,又在床上多躺了两日。
若非如此,他原是该这两日就能下床走动的。如今见蔚蓝亲自过来,瞬间就想到蔚蓝后背上的一箭,再加上箭头上喂了毒药,白条男子汉心里作祟,不免觉得自己连个小姑娘都不如,顿觉羞愧起来。
蔚蓝可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摆手道:“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都是我的人,你也是因我才会受伤,我过来看看你,不也在情理之中么?”
只她向来不会安慰人,再加上部队那套言简意赅的作风,见他精神尚可,几句话之后已经面色如常,便又寒暄了几句,直接切入正题道:“如此就好,你先好好养着,其它的事情不用担心。”
“我今日过来,一来是看看你恢复得如何,二来也是有别的事情要与你们商议。”话落,遂又看向听涛,示意听涛将白贝昨日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与二人说了。
白贝与白条并不清楚蔚蓝关于沼泽地与盐湖、并尹卓与秦羡渊关系更进一步的推测,待得听涛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明,二人面上都浮现出惊怒之色。但当下谁也不曾说话,白贝是一时间没明白蔚蓝的用意,白条虽反应过来,也大略猜到些,却到底有些拿捏不准。
顿了顿,方才踟蹰道:“主子的意思是……”他眸色深沉,不大确定的看向蔚蓝。按理说,他现今重伤,等到痊愈,至少还需要小半个月时间,目前并不能帮蔚蓝做什么,白贝一个人的力量也非常有限。
所以,蔚蓝会在伤势未愈之前来见他们,总不可能是在蓝一和隐魂卫都出动以后,还有别的事情吩咐他们去做。别说蔚蓝并不是苛刻的主子了,就算是,也要衡量一下他们兄妹二人的能力。
蔚蓝也不卖关子,知道白条是听懂了,微微颔首道:“我怀疑秦羡渊和尹卓并邓家的牵扯比我们想象中更深。而邓家盘踞折多山百年,虽有些根基,说到底,却仍是个没落家族,且游离余四国之外,并不适合肃南王府与镇国将军府直接出手。”
“可凌云门却是不同。”她说到这,目光在兄妹二人面上停顿了一瞬,挑眉道:“不过,事情到底是否可行,我还想征求下你们的意见,一切以你们的意愿为主。”
“可是属下这几日的表现差强人意,让主子失望了?”蔚蓝话落,白条还没出声,白贝已经刷的起身,瞬间就红了眼眶,委屈道:“主子是不想要我与哥哥了?”
若非如此,她与白条何需回折多山?白贝向来聪慧,若说最开始不明白蔚蓝的用意,可蔚蓝如今已经将话挑明,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要对付区区一个邓家,哪里用得着她与白条回去,且只他们兄妹二人回去,又能成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