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点放我走,你丈夫如果敢对我乱来的话,我就和他拼命”
见她那副气势十足的样子,苏寒芝如同姐姐看着调皮的妹妹恶作剧,宽容的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你不用拼命,他今晚上不会过来,在陪着十格格呢。其实啊,这个婚礼,也不是他要的,都是沈龙头,非要抖一个机灵,搞什么联姻,我也是不赞成的。可是冠侯他女人缘很好,说不定你很喜欢他呢,我也不会拆散你们。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别害怕,有我在没人可以勉强你什么。”
“你要是不勉强我,可以不可以当没看到我”陈冷荷此时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哀求着“你听我说,纳妾是摧残女性的行为,我们女同胞要坚决和这种行为做斗争。你不能让你丈夫纳妾,更不能帮他纳妾。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配偶,这是对婚姻忠诚的体现。你你就当没来过,好不好”
陈冷荷以祈求的目光看着苏寒芝,苏寒芝却依旧是一笑“怎么,你这小丫头还想跑怪不得你爹要把你捆起来呢,真是个淘气包。你也不想想,外面这么多人,光护兵就有好几百,你跑的掉么门外不远就是巡捕房,你跑出去,不还是要被巡捕抓回来,不是连你家的脸都丢了。”
虽然她说的有理,但是陈冷荷依然不想屈服,她咬牙道:“那那我也不会嫁给你丈夫。你不放我走,我就跳楼,割腕。再不然,我就杀了他。总之,不会让他碰我的。”
“傻妹妹,我是说你自己出不去,没说不放你走。我带你走,就没人能拦你了,我是这家的大太太,我去哪,没人能拦着。你既然不愿意嫁,我就送你回家去,你等一下啊。”
苏寒芝转身出去,时间不长,又带了个女人进来。这是个相貌也很俊俏,一身下人打扮的女人,手里拿着茶壶和茶杯。“我听你连嗓子都哑了,赶紧喝点水,润润喉咙。凤喜,你帮她收拾一下行装。”
凤喜手脚麻利的,帮陈冷荷打点着行囊,苏寒芝则找了个钱包来,将一叠钞票塞到里头。
“夫人,我不要钱,我有钱。”陈冷荷大为感动,随即就有些不好意思。苏寒芝道:“你多带些钱,总是用的上的。今晚上你家里也有很多人,你现在回去不太好。一来有损陈老爷的名声,二来说不定,你前脚到家,后脚又被捆着送回来,大家都很麻烦。我先把你安排在旅馆,再去和你家解释清楚。等到把事情交代妥当,你再回家,大家都比较方便。”
陈冷荷觉得,自己一晚不归,不是个好主意。但是苏寒芝的话,也自有她的道理,现在以脱离虎口为先,其他暂且可以不管。点点头,从凤喜手里接过包袱,又拿过钱包,随后又问道:“那结婚的事,该怎么了结”
“这只能等明天了,现在太晚,来不及办。明天早上,让冠侯登报说明,与陈小姐的婚姻系出误会,宣布取消,再和陈老爷商议个解决的办法。总之你不想嫁,就没人能勉强你,来,你跟我走。”
苏寒芝拉着陈冷荷向外走去,从后面的楼梯下楼,直到后花园。这里的客人略少,有凤喜在前面探路,躲开这些客人不难,一路到了脚门那里。
不想几个女人刚好从别处转到这里,见苏寒芝带个女人出来,立刻问道:“太太,这是哪位”
“一个熟人的女儿,迷路了,我送她出去。”
“哪哼居然迷路,坐吾的车子送伊回去好了。”
“不必,我们自己走。”
一问一答间,人已经到了后门,这里也站着十几个护兵。一见是苏寒芝,立刻立正行礼“太太好,凤喜姑娘好。”
陈冷荷也得承认,这种戒备情况,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如果没有苏氏带路,自己肯定出不了别墅就被发现,接着就得被捉回去。等来到马路上,她又有些为这个好心的妇人担心,抓住了她的胳膊道:“太太,你你救了我,回去之后怎么交代他会不会伤害你”
“伤害我”苏寒芝愣了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凤喜也有些忍俊不禁“老爷是家里挨打的那个,什么时候有胆子伤害太太了。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胡说八道。”
“他他不是很凶,动不动就打你么”
苏寒芝摇摇头“咱们先去旅社,我慢慢给你讲。”三人叫了三辆黄包车,直接到了礼查饭店,这里的房还没有退,人已经大多搬走了,只有几个丫头还住在这。到了房间里,凤喜去烧水,让陈冷荷准备洗澡,苏寒芝则给前台挂了电话,让他们送了一客饭过来。
看着满头湿发的陈冷荷狼吞虎咽的吃饭,苏寒芝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慢点吃,别噎到。你这里吃,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他会不会打我了。这个故事啊,是发生在津门,有一条胡同里,住着两家人”
故事讲完,墙上的挂钟已经打了十一下,陈冷荷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抓着苏寒芝的手道:“他赵大人对太太这么好这,这真的是一个太美的故事了。如果这个故事里,没有十格格她们,就更美了。”
“你这么想不对,没有十格格她们,冠侯就不会快乐。他不快乐,我又怎么会快乐呢所以只要他高兴,我就怎么都好,反过来,我决定的事,他也不会反对。我当初就差点像你一样,被强迫着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为了这件事,冠侯丢了半根指头。所以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他也绝对不会强迫你,你有喜欢的人,那就去追求你的幸福,我会祝福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会好的。我还要回家哄孩子,那三个捣蛋鬼,我不在家,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就不陪你了。有什么事,就给前台打电话。”
凤喜陪着苏寒芝离开,陈冷荷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按兄长的介绍,赵冠侯是个好涩贪婪,暴戾成性的恶霸,见到自己就会扑上来用强。可是听苏寒芝一说,却是个极有情义的男子,这两个形象,万万对不上。
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就连陈冷荷自己,也拿不准了。她的心变的很乱,思绪一会飞到家里,一会又飞到了大卫身上不行,自己必须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礼查饭店,让他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陈冷荷快步来到电话机前,要通总机“总机,我要接大华纺织”
“倒闭了”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三个字,随后,就是话机挂断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