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儿显然早就是看穿了薛蟠那假仁假义的面孔,知道他只怕是又动了要算计人的想法了,不然的话大家伙自己家里头什么茶没的喝,还要巴巴的跑到你这里来喝?听到臻儿这样说,薛蟠笑道,“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这几日没有见到同学了,故此要一起喝茶聊聊,叙旧而已,俗话说,阴谋家眼里看到的都是阴谋,你这小子如今才这样几岁就已经是一天到晚想着阴谋诡计了,日后还得了?说不定也是什么司马懿贾诩之类的人物了!”
臻儿笑嘻嘻的说道,“怕什么?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大爷最擅长阴谋诡计,我就算学到了三五分,也足够日后用了!”
这边开着玩笑话,臻儿也随即出去请人,薛蟠不过在炕上歪了一会,金宁就率先到了,薛蟠还在惊奇臻儿的办事效率为何如此之高,问起金宁才知道,原来是他听到薛蟠入宫的消息,于是先行过来了,这么三三两两,自己过来的过来,臻儿去请的去请,不多会,“咸安宫乙班天竺行动委员会”人马尽数到齐。
虽然不过是过了三五日的时间,可大家伙还是觉的颇有久别重逢之感,李少普叹道,“我回家第二日还起了一个大早,起身就在想今日是否轮到我值班,值班的时候后勤粮草和药物是否充足,又见到起来的时候窗外已然下雪,心里头还咯噔了一下,说今日大雪如何行军?这可是难为了!睁开眼过了左右看了看陈设,脑子里想了好一会才知道,今个可是回家了,可不用过外头行军打仗的苦日子了!”
众人都笑,“大家伙都是如此,不单单是你这样。”
“可过了两三日,我可真的就是起不来了,”李少普端着盖碗笑道,“一日比一日起的晚,我房里头的丫鬟都惊奇,怎么前几日好像还精神抖擞日日清晨起来锻炼一番,如今才没几日,就已经懒得不成样子了。”
马致远笑道,“所以古人才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话儿嘛,大家伙这么天竺辛苦小半年,别说是李委员了,就是在下,刚回来的这些日子也是十分的不自在,思来想去,若不是家里头家慈不肯,我差不多是要把地下的奴仆都军法治理起来才好。”
这一番日子必然是日后难以忘却的经历,众人说说笑笑,倒是好不热闹,李少普最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连忙就问薛蟠:“班首为何一回京就闹到顺天府去,还和兵马司还有兰台寺吵得不可开交?这兵马司也就算了,小衙门,算不得什么,可这兰台寺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一位东方御史亲自出手,我们在金兄府上,听到此人驾临,险些酒杯子都摔了,若不是得了班首的号令,我们只怕是忍不住就要来声援了。”
“这里头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儿,大家伙这些日子外头听到了不少流言,实在是好奇的很,班首在前,说不得要赶紧问一问了。”
薛蟠将这一件事儿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说完了这一切,众人才知道那漫长一日,到底是如何的惊心动魄,“西华门外光景如何,你们是尽都看到了,这里头的事儿,说起来吓人,其实也就是如此。”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才知道外头的传言,只怕还没有那一日的实际情况来的更吓人一些,曹成惊道:“班首大人见大事儿,这样的事儿你都还如此淡定,难道你不知道外头的几个衙门,朝中的几位大佬,都已经吵闹开了吗?”
“淡定些,”薛蟠笑道,“他们只不过是借着我的这一件小事儿来借题发挥,兴风作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又不是因为我的事儿才闹开的,而是借了我的这个由头,意有所指罢了,你们这几日也看到了,可还有人,哦,不,之前也没有多少人来管我是不是?除却那个东方纳兰!”
所以薛蟠提前报信的行为,还是有效的,东方纳兰自诩公正严明,就算咸安宫的官学生一起去顺天府,他必然是不为所动,开玩笑,他可是一本弹劾放倒包括议政王在内的九名宰相的人物,会因为你们这些半大小子的围观而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事情吗?你们这些人过来,也不过是送人头,帮着我刷威望经验值罢了。
金宁沉声说道,“文龙兄!这一件事儿,不可轻易放过,”他看了看边上沉稳的卢连山一眼,“我们那一日听到这一些消息,大家伙一商量,都觉得卢委员所言甚是,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西华门外鼓噪,兵马司上门,兰台寺又出手,这一环又一环,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就是针对着咱们这咸安宫乙班而来!有些人不顾及同门之谊也就罢了,却一点气概气量都没有,愿赌服输,这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写的,这心存报复,才害得文龙兄如此陷入水深火热之境地,算起来,文龙兄是给我们承担了这一次的算计!”
李曼点头,“金兄所言甚是,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们的心思,如今清楚的很,就是想要借着这样的事儿,把咱们赢了两班大比的事儿给抹杀了,班首,咱们这一次不能放过他们,我们知道您必然是有所筹谋了,大家伙这会子不约而至,就是听您的吩咐的,不仅仅是在座这几位,外头的同窗也是这个意思。”
薛蟠脸上露出了慈悲之色,一脸的悲天悯人,他不忍的说道,“这话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那里是要步步紧逼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小人心肠,我们都是谦谦君子,倒也不必和他们计较。”这还没有穿上袈裟,若是穿上袈裟手里头捏着佛珠,那妥妥的就是得道高僧,不杀生慈悲为怀的在世佛陀。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可是精彩极了,精彩到简直就不是薛蟠的风格,你薛蟠薛文龙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刘备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