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一都有才艺表演,探春写了一幅字,她的书法极好,肆意潇洒,颇有苏东坡的风韵,迎春念了一段道歌,语气温柔,不过是唱了一段就满脸通红不再唱下去了,倒是李纨出人意料,“见到这么好的桃花,倒是想起了诗经上的几句诗来。”
李纨之父乃是国子监的官员,算起来这是家世渊源,诗书原本就是极通的,故此李纨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吟诵了一段《桃之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古时候的吟诵,和朗诵差距很大,这有一些腔调,还有一些韵味,几句诗经吟诵下来,原本覆盖在李纨身上的那些古板低调的伪装一下子就被脱下来了,众人纷纷点头,“实在是应景。”
众人都一一表演了一番,不拘是什么,横竖都是自己家逗乐子,薛蟠看着十分高兴,就连宝钗也下场,唱了一小段不知道从何处学来的金陵小调,倒是让薛蟠有些惊讶之余不免感叹,女孩子年纪大了的确是有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了。
宝玉见到众人如此高兴,言笑晏晏,自然就不能免俗,又是做了一首贺寿诗上来,湘云探春和黛玉凑在一起,把宝玉的这诗批判的一无是处,“宝哥哥今日你是必然要殿后了。”
宝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在这些如花似玉的姐妹们面前倒是颇有唾面自干的气概,“姐妹们都是大才,我原本才疏学浅,殿后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可不成,”黛玉嗔怪道,“既然是殿后,可不能不罚,就罚你给大家斟茶。”
宝玉连忙答应下来,平儿拦着说道,“这可不成。”
“没什么不成的,”众人都笑,“应该他来。”
“不过蟠哥哥倒还没有做什么呢?”黛玉转过头来,“宝玉你且慢着点,蟠哥哥还没有献艺,若是不好,还是让他来罚倒茶才是,宝玉你倒是可以免了。”
李纨笑道,“很该如此,我虽然每日不出门就呆在家里头,可薛大兄弟在外头的才名,我也时常听闻的,诗词拜读过,佩服的紧!说起来,家里头的姐妹一个都不如你,更别说是宝玉了,往日里头都在厮混,薛大兄弟最会打马虎眼,混过去也就罢了,只是今日,你可是主角,大家一是给林丫头庆生,二是专门来梨香院送你的,今个若是不把真本事给露出来,咱们啊以后就再也不敢登门来了。”
她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大,众人也都很是信服她,这么一说,委实是这个道理,众女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是起哄不已,宝钗抿嘴微笑,“看着哥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万万没有躲过去的道理,”薛蟠环视众人,只见到张张如花笑靥,都对着自己露出或者是温柔,或是俏皮,或是好奇,或是可爱,或是促狭的神色,“大家伙来送我,我实在是高兴的很,大嫂子说的不错,若不露一手,实在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