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也要抓紧时间了。
当下脱下锦袍,里面就是套.紧身的夜行衣,是黑色的,黑得就像是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一样。
赵府别院内静悄悄的,黑黝黝的,天边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下,但仍可借以辨识路途。
竹涛院外,竹浪如海。
白沧海伏在竹林的黑暗处,打开了系在腰上的一只革囊,拿出了一只喷筒。
喷筒里装满了一种黑色的原油。自从在江淮运河人见到有人用这种油之外,叶尘这一个多月便派人到西北收集了不少。白沧海看着实用,便也和叶尘要了一些。
他知道这竹涛院中肯定暗中藏着不少高手,不管是硬闯,还是暗中潜入都很有难度。
他旋开了喷筒上的螺旋盖子,有风吹过的时候,他就将筒中的原油,很仔细的喷出去,喷得很细密。
那雾一般的油珠,就随着风吹出,洒在竹涛院的屋檐上。
然后他就藏起喷筒,又取出十余粒比梧桐子略大些的弹丸,用食中两指之力,弹了出去,也打在对面的屋檐上。
突然间,只听“蓬”的一声,竹涛院的屋檐,已变成一片火海,鲜红的火苗,蹿起三丈开外。
白沧海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叶尘,心想叶尘发明的这种弹丸,配合起这种黑油,生起火来,可真是方便。
远处传来更鼓,正是子时。
更鼓声被惊呼声掩没。
“火!”
数十条身手矫健的人影,惊呼着从竹涛院里蹿了出来,如此猛烈的火势,就连最镇静的人也难免惊惶失措。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白沧海已从楼后的一扇半开的窗子里,轻烟般掠了进去。
布置得非常幽静的厅,静悄无人。
白沧海突然大呼:“火,失火了!”
没有人来,没有声音。
白沧海已推开门蹿出去,他并不知道叶尘和玉道香被困在何处,所以他的动作必须快,需要查探的地方很多。
他还得碰碰运气。
他的运气好像好像并不好,第三扇门是从里面闩起的,他抽刀挑起门闩,里面是间道堂。
案上的铜炉里,燃着龙香,一缕缕香烟缭绕,使得这幽静的道堂,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香案后黄幔低垂,仿佛也没有人。
但白沧海却不信一间从里面闩起门的屋子里会没有人。
他毫不犹疑,就蹿了过去,一把掀起了低垂的神幔。
他怔住。
神幔后竟有四个人。
四个穿着紫缎道袍的人,一头青丝高高挽起,脸上戴着个用檀木雕成的面具。
四个人的穿着打扮竟完全一样,全都动也不动的盘膝而坐,楼外闪动的火光,照着他们脸上狰狞呆板的面具,更显得不出的诡秘可怖。
戴着面具,看不见容貌,这四个人可能正是叶尘、玉道香、罗耀顺和展熊武。因为这四个人正好是一女三男。
白沧海知道他闯进此处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虽然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蹿过去,揭开了第一人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长长的睫毛,盖在紧闭着的眼帘上。
无论谁都看得出她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可她并不是玉道香。
白沧海已揭起第二人的面具。
这人青黪黪的胡茬子,身形魁梧,可他也不是展熊武。
第三个人看来虽然也很年轻,但眼角上却已有了鱼尾股的皱纹,最主要的是他长的一都不俊。不管是叶尘,还是罗耀顺都很俊。
第四个人是个满面皱纹,连嘴都已瘪了下去的老头。
白沧海怔住。他揭开面具之前,自然仔细看过了,四个人是被制住的,应该是囚犯。可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这时他无法再停留下去。
他一转身,人已随着这转身之势跃起,就在这时,他仿佛看见那脸上长着胡茬子的男人手动了动。
他知道不对了,想闪避,但这人的出手竟快得令人无法思议。
还好白沧海出剑快如闪电,心中也一直警惕。他的剑刺出,击飞了一根黑色的钉子,那是江湖最为狠毒的暗器之一丧门钉。
暗器明明没有着身,可是他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跌到在地。
道堂里还是那么幽雅,外面闪动的火光已灭了,铜炉中香烟缭绕,却已换了种清淡的沉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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