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给罗有德指一下,但是刚抬起半截身体,就又看见海面了,肚子里马上就开始翻腾,连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赶紧又躺了回去,继续仰着脸望天。
“他旁边……谁啊?他旁边没人了,都是水手……”罗有德这次回头认真看了看,还是没理解文南的意思。
“老文,你对蠢人就不能暗示,你得明说。来,吴舰长,给这位蠢人介绍一下你自己和你的弟兄们,免得他老以为我是带他回去当炮灰的。”洪涛一直都在船舷边上用缆绳拴着一串鲸鱼肉拖钓呢,他打算弄上来一条蓝鳍金枪鱼过过嘴瘾,但他的耳朵也没闲着,一听见有贬损人的机会,立马就插嘴了。
“见过罗神使……”洪涛旗舰上的舰长就是吴用,那位大宋水师的军头。他已经把他剩下的兄弟都从卡兰巴港接到了太阳城,一直都在按照洪涛的吩咐在弗吉尼亚级战舰上训练。
回大宋就是回家,他和他那些兄弟没有一个反对的,全都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说回去突袭临安城的事儿,他们上船之前并不太清楚,现在知道了,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可以的。在他们眼里,不管是洪涛当皇帝还是赵家当皇帝,大宋都是自己的家乡,相对而言,他们更愿意让前者管理国家。
“别神使了,我身上哪儿点儿像神?还是叫我罗老板吧,这样听着亲切。既然咱们要回大宋了,那就还按大宋的规矩。”罗有德不认识这个吴舰长,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但对方一张嘴,他就知道这个舰长是宋人,还是江南宋人,很亲切。
“我是个粗人,也没正经上过学,我和我这些兄弟原本都是大宋水师船上的水手,就驻守在明州。四二年底的时候,我们跟着朝廷的商船队去卡兰巴港,结果误入了赤道无风带,是陛下带着船救了我们,后来我和这些兄弟就归顺了金河帝国。”吴用双手一抱拳,按照大宋的礼仪给罗有德施了一礼,这才开口介绍起自己的由来。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吴用还把脖子使劲伸长,露出了那片刺青,这是金河帝国的身份证明。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正在钓鱼的那个人打算怎么带着咱们潜入钱塘江?既然他特意带着你们回去,肯定是有所图的,我说的对吧?”罗有德一拍脑门,他也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而且这件事儿在当时可是震动了大宋朝野的,只是没听说还有大宋水师的官兵投降了金河帝国。看来洪涛早就开始布局了,居然是从十多年前,这也太打击人了!
“这个嘛……”吴用还真不敢乱说,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洪涛之外,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告诉罗老板吧,否则他睡不着觉,生了病又得和他儿子告状,说我从精神上折磨他。”洪涛能听到身后这几个人的对话,但他还是没回头。缆绳上好像有动静了,蓝鳍金枪鱼此时比什么战术、战略都重要。至于说秘密不秘密的,只要登上了这支舰队,就无所谓了,知道也得跟着自己冲,不知道也得冲,没有泄密的机会。
“罗老板也是经常去明州和临安的,您应该知道江潮吧?”得到了洪涛的允许之后,吴用开始给罗有德解释洪涛定下的偷袭计划细节。
“江潮!中秋节的江潮?我知道啊,我还赶上了两次,那个场面至今我记忆犹新,如果说要是有神力,我觉得江潮才是神迹,不是拿个打火机四处骗人。”罗有德还是没听明白,江潮他知道,每年钱塘江在中秋节的时候,都有海水倒灌,附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但这和偷袭临安有什么关系呢?要说偷袭,应该避开中秋节,这时候附近的很多人都来看潮,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嘛。
“罗老板您说的没错,每年八月十八是江神的生日,那一天潮水最大。每年到了八月十六,江中的船只都要去上游的富春江里避险,过了八月十八才会陆续返回。而朝廷的水师舰船则正好相反,这一天官家祭潮神之后要在江面校验水师,为了场面好看,头一天晚上所有水师战舰都要驶出江面进入江口外面的水寨停靠,此时江面上都是空的,江口也不会有太多巡逻船”吴用又再深入了一步,把江潮对临安城造成的其它影响仔细说了说。这些细节如果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在大宋水师里服过役,基本没人会去注意,谁看江潮、过中秋节,还去留意这些不起眼的事情,除非是慈禧的情报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