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他一生的一首词来:
“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浑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怜。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这人不光写,他还念,顿时引得一众酒客的围观。当朝皇帝的风流韵事在东京城里算不得什么新闻了,众人见了这首词,都是想笑而不敢笑。
唯独人群中有个军官打扮之人,冷笑出门。当即有好心人见状,道:“书生,快走吧!刚才有个军官看你目光不善,莫不是要带人捉你来!我方才看到你前脚进门,他后脚就跟上,显然是跟了你半天的!”
这位贾大官人一听,顿时酒醒了大半,谢过好心人后,前脚刚跨出酒店,后脚又转了回来,还记得要毁灭证据。可此时已经惊动了酒店掌柜,却不敢让他毁灭物证,眼看此事捅出去了,怎敢从逆?死也不肯叫他得逞,贾大官人一介书生,哪里争得过他们?无可奈何,只得转身便逃。
此人之事且先放下。只说等他出门之后,老鸨问女儿道:“难得官家这个时候来寻你,想必是心闷至极。我儿手上还有甚么新词没有,不然都是街市上那些过时的,叫官家无趣!”
“女儿还有一首词,前番托了乐东家,一直都没送来,嬷嬷不若替女儿去讨要过来?”这女儿回道,言语中对这个乐东家没有任何介绍,想必是眼下京城风头正盛的人物。
那老鸨闻言果然大喜,道:“大善!这便着人去取!”
两人商量定了,正要出阁去,忽见一个婆子慌张跑上楼来,口称:“圣驾到了!”
这么急?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忙下楼迎接,果然见赵佶从后院走来,这小姐上前忙见了礼,把赵佶引进阁子下面的大堂里。
此时美人在前,赵佶烦躁的心情不觉好了许多,道:“师师,引荐你我相识的高太尉,已经为国捐躯了!这位是殿帅府新上任的段太尉,你们认识一下!高强就不用朕再介绍了罢!”
尽管对面只是一个美ji,段常那张老脸笑得还是可以寻出花来,表现得十分谦恭,李师师上前跟他见过礼,便随赵佶上楼去了,留下高强和段常这两个帮闲的在楼下望风。
要说段常也是三衙里面的老人,之前一直被高俅压制着,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头了,此时却能与高衙内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简直好涵养。
这一老一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忽听楼上招呼,高强上去片刻,便返回来叫出老鸨,问道:“这个乐东家是个甚么人?最近在东京闯下偌大的名头,连官家都指名道姓的要见他!”
老鸨见问,便把这位乐东家的轶事捡些说了一阵,哪知高衙内却懒得听,挥手道:“这个人,杂家不方便去请,你们去派人罢!记住,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是是是!”老鸨当即叫过一个婆子,低声嘱咐着。段太尉饶有兴趣的看着高俅的这个假儿子一口一个“杂家”自称,脸上虽是绷着,实际肚皮都快笑破了。
老鸨说完,一个稳健的婆子点头去了,哪知刚一开门,正巧十来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正准备破门,吓得这个婆子尖叫一声,跌倒在地。这动静不小,顿时叫段太尉和高衙内起身查探,一照面,见是开封府的人,高衙内怒了:“姓滕的瞎了他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甚么所在,就派你们来!”
这十多个衙役并不搭理高衙内,反鱼贯而入,最后面一人悄然将这间房门关上。段常倒是人老成精,发觉不对,当即大声示警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他这一声喊,反把这些刺客给惊到了,只见其中有一个大汉回头道:“哥哥,不是诛杀童贯么,这厮怎么喊护驾?”
最后关门那人冷笑道:“撞上肥羊,还提兔子?如今真龙天子已出,这伪皇还不诛杀更待何时!”
众人一听,都觉有理,对啊,放着赵佶在眼前,还管甚么童贯?这十来人可是万里挑一的死士,明确了目标,便要拿命去实现,顿时朝里面掩杀过去。
幸好段太尉示警及时,后院候着的侍卫已经杀了进来,顿时刀光血影,一场混战。刺客头子高声大叫道:“赵佶在楼上,别管其他人!”
这声令下,顿见三五人守住楼梯,剩下的刺客全往楼上杀去,原本就吓得屁股尿流的段太尉心脏一阵急剧紧缩,整个人都懵了!
天呐!若叫刺客冲上去,这大宋的天还不翻过来!?只见他急中生智,赶忙冲到后院,朝楼上大喊:“陛下,刺客上来了,快跳,快跳下来!”
高强已经吓懵了,好在没人搭理他,这厮正抱着膀子躲在桌子下面,一手的血,原来他不知被谁砍了一刀。
混乱中,他忽然发现,刺客中发号施令那人,居然把外面衙役的外套一撕,趁着这混乱的局势,掩门溜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