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多少年没见了!”
“指挥使,这伙尖兵越来越近了,是否放箭?”手下催问道。
周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严肃的杨志,正好杨志也朝这边望来,两人目光一触,杨志将头一点,周瑾会意道:“这伙是来送死的,咱们偏偏不要他们死,但姿态还是要摆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不就是放水么?这有甚么难的!顿见稀稀落落、毫无章法的箭矢划破天际,胡乱的掉在这些用性命为代价,企图为官军闯出一条安全线路的敢死队中。
这一营加穿厚甲的骑兵,任务本来就不是杀敌,面对梁山军的弓箭射击,冲锋在最前列的骑兵几乎没有人还击,一个个只是紧握护盾,并聚精会神的做好各种准备,暗暗防备人仰马翻的那一刻到来。
“嘭……嘭……”
眼看这队人马就要冲击到梁山军侧翼,不出意料,浮土下的陷坑让他们吃尽苦头,虽然骑士们早有准备,在马蹄踩空的那一刻就有应对措施,但是宽约三丈有余的深沟还是让他们饱受折磨,大多数人摔入半人深的陷阱中还算运气好的,更有少数人被身后无法刹住脚的同袍踩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试探性的阵型,有个优点就是松散,不少人开始转向,寻找新的路径,可是实际情况越来越让人绝望,在损失大半人手后,指挥使绝望的发现,梁山这伙贼人不愧是拿锄头出身的,简直恨不得在自己阵营周围挖出一条护城河来,再把湖水引入,这仗干脆别打了。
“怪不得这厮们敢列阵与我军对持,原来是有恃无恐,使出这无赖法门!你说,这仗怎么打?难不成真要等我步军上来,再行破阵?”高俅发现对手如刺猬一般无从下口,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此时孙静也无计可施,沉吟半晌,才道:“这厮背水列阵,身后皆是水军船队接应,有些神似当年刘裕的却月阵,只不过以陷阱代替了战车。我军眼下若是强攻,在陷阱和强弩弓箭面前,难免成就了这厮的名头。当然了,刚才斗将时,对方贼将出阵的线路有些玄机,不过依小人看,不大会适合大队骑兵通行,是以这张不好打!咱们就是等得步军会合,越过陷阱冲击对方大阵,他的骑兵却可以由两翼包抄,而咱们的骑兵只能在外面干看着,这厮一手算盘,打得不要太精!”
“难道就没有一丝破绽!?”高俅见说,心头冒火。
孙静沉吟半晌,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地利全在彼处,小人也无计可……”就在这时,孙静话还没有说完,忽见梁山侧翼的骑兵突然动了,幸好他们所在之处乃是这片平地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对面的梁山军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原来负责试探的骑兵居然从靠近岸边的某处,突入了梁山后阵,孙静忍不住大叫一声“妙”,见高俅满脸疑问的望向自己,连忙解释道:
“这厮果然留了条活路!我说怎么想不通呢,以他这种战法,完全没有求胜的打算,很不合常理!”
“如何不符常理?”高俅疑问道。
“若是预先不留条活路,这些挖出来的陷阱虽限制了我们,又何尝不是限制了他们自己?难道他们就做定了缩头乌龟,从没想过从龟壳里面钻出来咬我们一口?”孙静摇头道:“把我们当成北魏那些鬼附身的蠢货,王伦虽是个落第书生,还不至于做出这种刻舟求剑的笑话来罢?”
“若是有一支强兵从他后侧突入,岂不是包了他的角儿(饺子),这厮作茧自缚,却不是老天爷也助我!?”高俅说到这里,不由转怒为喜。
孙静显然比高俅要多一丝谨慎,闻言劝道:“还请恩相稍候!且待斥候再试探片刻,看梁山阵中还有甚么虚实,再进军可保无虞!”
“你还担心何事?再等人都死光了,还试探个屁!”
高俅心情有些急切,一时市井俚语都脱口而出,倒也不怪他沉不住气,就连唐时明主李世民发现敌军阵势的弱点后,都会迫不及待的亲自带领精锐撕开对手的缺口,何况高俅乎?眼下梁山大阵的漏洞就摆在他面前,此时还不破阵,更待何时?
孙静隐隐感觉有些事情一时还拿不稳,目光只是停留在那伙被梁山军截下的斥候模糊身影上,他希望从这些即将殉国的人身上,找到支撑他即将做出的决定的理由。可惜,窥得报仇良机的高俅已经没有了耐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他这位素来倚重的智囊道:
“好了,莫要耽误战机!若是叫贼人堵了漏洞,你我岂不白欢喜一场!传我军令,大军出击!但有生擒王伦者,不问其出身,本帅带他面圣讨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