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说朝李助一笑,还是自家人暖心,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刘敏,谢道:“如有需要,一定请师兄协助!此番是林教头和我的亲随头领韩世忠带兵亲去,师兄放心!”
李助见说,这才释然,道:“这两位都是能打的,如此我也放心了!不过有事时,只管知会一声!”
这时忽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口中大叫:“军师,刘头领,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王庆手下一个头领,姓刘,双名以敬,李助见他失魂落魄的,皱眉道:“有事说事,急个甚么!”
那刘以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禀道:“马家那个马劲造反了,把粮食沿街丢了一路,什么招呼也不打,带着一伙人急匆匆的反出南门去了!”
李助闻言一怔,忽笑道:“讲义气,好汉子!”
刘以敬还听不大明白,楞道:“军师,到底是怎么了?”
刘敏却听明白了,当下挥了挥手,道:“下去罢,没事了!”
刘以敬此时糊里糊涂,哪里猜得到他们打的哑谜,还站着不走,刘敏又道:“你去叫滕家兄弟带人加强南门防务!”
这句话倒是很明白,刘以敬蒙头蒙脑的去了。王伦回头吩咐焦挺道:“叫燕小乙带着弟兄们,沿路把粮食都捡起来,给马劲兄弟送回去!再给林教头去个信,友军已经跟在他们后面去了,叫弟兄们莫要误伤!”
焦挺自然不会跟刘以敬似的一个劲发问,当下吩咐弟兄传令去了。李助摇头笑道:“这小子!可算找到报答师弟的地方了!”
王伦也有些感慨,点头道:“他家兄弟两个,确实不同凡响!”
刘敏也面色平淡的附和了几句,三人说了一阵,直接往王庆养伤的地方而去。三人推门而入,只见安道全带着三五个徒弟正在王庆跟前,教他们治伤心得。这时发现王伦进来,众人都是起身问好,李助笑吟吟拉住安道全,说了许多感激的言语。
安道全谦虚几句,叫徒弟们先出去了,对众人道:“暂时还不能说话,只能靠嘴型略猜出大意来,他一醒来,便一直要求见哥哥!”
王伦见说,走到王庆身边,暗叹这位病人跟去年见面之时截然不同,只见那凤眼浓眉已失神采,红颜白面全剩病容,王伦回头看了李助一眼,开言道:“王盟主好生养伤,其他事不必操心,有神医安道全在此,你这病情早晚康复!”
王庆有些激动的伸出手来,嘴中“嚯嚯”的说不出话来,李助连忙上前握住王庆的手,道:“盟主,别担心,听我师弟的话,好生静养!大军现在已然脱险,现在咱们就在凌州城中,我师弟打破城池,分了一半缴获与我军,现在军心已稳,只等盟主你康复了!”
李助的几句话顿时起了作用,王庆相比刚才,要稍微安静了一些,那双瘦成鸡爪模样的手跟李助握了握,却又朝王伦伸来。王伦无奈,只好坐在他身边,朝他笑了笑,随便跟他掖了掖被子,直将这双瘦得脱型的手给掩了进去。
王庆却又激动起来,上下两条嘴唇一抿一张做出几个动作,刘敏看了一回,替他道:“我家盟主说,多谢王首领的救命之恩,想不到这条性命靠你才保全下来,你是真朋友,真兄弟!当初在黄州境内对不住王首领了,他叫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替他多谢王首领的恩情……”
王伦佩服的看了刘敏一眼,不想王庆嘴上这几个简单的动作,竟然被他发挥出这么多话来,真算是服了。此时刘敏还在滔滔不绝,配合着王庆点头眨眼的动作,直显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王伦不知道王庆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毕竟两人根本谈不上熟络。但是看病人自然要有个看病人的样子,当下也坐在他跟前说了许多宽慰的话,大意是叫他好生休养,万事莫愁。只是后来说得实在没话可说了,而王庆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王伦只好把话题扯到安道全身上,于是把他的辉煌往事,经典病例都拿来介绍一番,直听得安道全都有些赧颜了。
这场实质上没甚么交流的谈话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安道全终于看不下去了,提出要让病人休息。哪知王庆见大家都起身要走,那双露骨的手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乱挥一通的同时,嘴唇不停重复两个动作。
这回王伦看懂了,王庆唇语说的分明是“报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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