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不可能!
人马死伤殆尽可以补充,良将阵亡可以招揽,唯独自己性命没有了,却是万事皆休!邓宗弼绝不相信这个连自己都看得出来的结果,当事人王伦会看不到?若是他在这四五百骑兵之,这营人马绝对不会如此亡命的朝着人多势众的己方发起反冲锋!
何况王伦还是个书生!
一想到王伦的出身,邓宗弼心就有些反胃。长期在官统御、压制下的逆反心理,在这一刻毫无预兆的突然迸发:那些庙堂之上的老爷们知道甚么叫兵法?却屡屡外行指挥内行,对统兵官指手画脚,说长道短!若是叫他们带甲上阵,领兵冲锋,他们敢么?若是不尿裤,他邓宗弼敢把脖上的斤半扭下来,白白送与他去蹴鞠!
没想到朝廷里面是书生统兵,此时在这强盗窝里,竟然照搬过去,也弄个书生做主。自己凛凛一躯,七尺男儿,竟然成了书生们手上的棋,和另一个落魄秀才的棋厮并。却叫两边书生高居幕后,如看猴戏。
顿时一股屈辱之意涌上心头,直叫邓宗弼气血翻涌,无奈此时身在沙场,走不得神,好不容易平复下懊恼的心境,邓宗弼做了一个注定叫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分兵。
“王团练,我与你一千弓手,射杀前方贼军!其他人等,全部调头,与我前去援救陶团练!”邓宗弼决意亡羊补牢,做着迅速解决战斗的打算。等灭了梁山这断后的四五千马军,和陶震霆合兵一处。再前去捉拿,那个躲藏在强人步军的贼秀才王伦。
王团练实在不明白主将为何军令紊乱,前后不搭。无奈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也不敢质疑,在目送邓宗弼分兵千余人马杀往峪口后,随即招呼剩余人马摆箭阵御敌。
王伦见状心急如焚,一时间弄不明白这厮们怎么突然分兵了?若是颓势已现的恩州军得了这一千生力军。战场局势怕是立马便要扭转!想清此节,只见王伦紧催胯下宝马上前,赶上前军的韩世忠,与他并排疾驰,开口道:“良臣,有甚么办法,叫这厮们回军!”
韩世忠当然也知道分兵出去的这一千人马。对鏖战的梁山军意味着甚么,只见他想了半晌,才咬牙道:“除非……亮出哥哥名号!”
“韩世忠你大胆!”方才一直不言不语的焦挺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出言喝斥。韩世忠没有回言,只是脸色沉毅的望着王伦,郑重道:“哥哥。这些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兄,他们的能耐,我心有数!是!我韩世忠从前是狂妄无知!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错了,哥哥,还望你信我这一回!”
“焦挺。照良臣说的办!”因为刚才已经想得够明白了,王伦此时没有半点犹豫。吩咐完焦挺,转头对韩世忠道:“我去军,就不给你添乱了,你只管按你的想法来!良臣,我对你的信任,绝不止这一回!”
韩世忠忽觉眼眶有些模糊,他伸手一抹,发现自己眼角居然已是微湿,韩世忠十分惊讶的望着手指上的泪液,原来自己的双眼也有这个功能。他稀罕的将手指送到嘴边尝了尝,原来被人信任,是这么个感觉。很咸,却不可或缺。
“干!焦挺、吕方,你们再怎么恨我,也得把哥哥与我护好了,不然就不是你们找我麻烦,而是我找你们算账了!”韩世忠厉声高呼,焦挺和吕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暗骂了一声。
此时韩世忠身负重托,斗志满满,正待发令,忽见对方留下来对付自己的骑兵居然都驻了马,纷纷在那里弯弓搭箭,韩世忠狂喜异常,只觉在这绝路上,老天爷也肯帮忙,喜不自禁道:“老还以为河北军各个会骑射哩,原来也是花架唬人!焦挺,亮哥哥名号之事暂缓,等老先收拾了这伙鸟人再说!”
韩世忠弯腰取了特制的长弓在手,回身吩咐亲卫营士卒道:“都把马儿放慢了,莫要冲进这厮们的射程之内,我去给尔等试弓,看我手势行动!”
只见他猛催胯下宝马,独自一人突出阵营,这时对方已经搭好弓箭,只等梁山军进入射程,哪知韩世忠已经下令缓行停步,梁山众人都不再上前。只见韩世忠拈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出,直突入官军阵后数十步的旗杆之上。韩世忠哈哈大笑,回身大叫道:“分三队排开,前队到我这个位置来,都给我使劲射,轮次射击!”
就在亲卫营就位之时,对方第一轮的箭雨已经袭来,只见天空如蝗一般的飞矢冲着韩世忠落下,韩世忠抬头望向箭矢,呵呵冷笑,焦挺和吕方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王伦安慰这两个刚刚还大骂韩世忠的汉道:“韩世忠的弓乃汤隆特制,比普通弓箭射程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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