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得打在自己身上?
这时形势也不容他唯唯诺诺,只见他起身禀道:“相公,城外郊县还有征发的河工三万人,不若一起调入城中,帮着闻都监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梁中书望了王知府一眼,叹了口气,此人倒还不尽然是个草包,微微点头道:“你派人传令去罢,务必尽快将他们撤入城中。左右!与我行文相、磁、洺、恩、博、翼各州,叫他们速速发兵来救!再上表朝廷,早日发来援军!”
梁世杰稳了稳神,望着眼前三人道:“诸位听了,我大名府乃当朝四京之一,河北边防重镇,地位影响举足轻重,此番决不能叫贼寇入城!城池一破,我没法与朝廷交待不说,就是在座各位,只怕也都落不到甚么好下场!”
王万苍闻言,连忙起身,连同伏地的闻达、李成一起道:“下官(小将)敢不尽心竭力,为相公分忧!”
“去罢……去罢……各司其职去罢!”梁中书说完,瘫坐在靠椅之上,忽望着厅外职守军士手上的利刃,怔怔发呆道:“这大好的头颅,谁当斫之?”
王太守不知怎么从梁中书嘴中莫名其妙的冒出这种话来,脸色吓得卡白,那两员武将闻达、李成更是大惊,伏地磕头,口称死罪。梁中书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三人不敢再言,躬身而退。
等三人退出厅外,王万苍望着身边两个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告辞道:“两位,好自为之罢!”
李成羞愧无言,闻达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这时忽有几人过来,李成一见来人,大怒道:“索超,周瑾,你这厮们还有脸回来!来啊,与我拉下去,斩首报来!”
左右军士就要上前拿人,周瑾还要争辩,被索超一拉,终归低头不语,只任凭来人绑缚,闻达见状道:“且慢!”周围军士见说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闻达摆摆手,挥退士卒,劝李成道:“兄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当务之急是守住城池,不叫相公怪罪,你现在就是杀了他们,又有何用!”
李成骂了一声,不再言语,闻达见状对二人道:“且留下你两颗头颅,与我勉力守城,若得功劳,当抵死罪!”
……
就在城中乱作一团之际,槐树坡却是一派喜庆,林冲和杨志、唐斌、张清等四营马军已经押着俘虏和缴获撤回,尽数交接给鲁智深和史进两营步军收纳和看管,樊瑞和三个副将带着本部在寨外警戒,唯独李逵坐在一边生着闷气,这一仗又是马军出力,却叫他两把板斧闲得冒烟,浑身好不自在。
“叫马营的弟兄们都回去歇息休整,你们带着亲卫营同陷阵营负责警戒!”王伦见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对韩世忠和吕方吩咐道。
两人领命而去, 这时林冲和唐斌、杨志、张清商议一阵,走上前来,对王伦和两位军师禀报道:“此番大名府共动员八营骑兵,除了李成带着四百余骑死命逃出以外,其他非死即俘。今日一战,缴获完整可用战马一千六百余匹,弓箭两千五百余副,箭矢五万余只,甲胄三千五百余件,其余缴获还在清点之中,另外俘虏二千一百余人,毙敌一千四百余!”
“咱们的损失数目是多少?”王伦还是如往常一般,比较关心山寨兄弟的伤亡数字。
“小弟这边阵亡十三人,三十二人受伤,杨制使则是减员六十三人,其中三十六人阵亡,唐斌和张清兄弟在前面截杀,受到大名府禁军的奋力抵抗,损失要大些,阵亡弟兄都超过本营一成战兵以上,分别是一百零一人和一百三十二人,步军没有弟兄阵亡,师兄营中只有十几个弟兄受了轻伤!”林冲回禀道,他也知道王伦这个习惯,故而事先都了解过了。
“把受伤弟兄都送到回天营,请安神医全力救治!阵亡的弟兄遗体,全都带回山寨厚葬!”王伦叹了口气,仗都打成这样,大名府禁军还能保持败而不溃,并造成己方近两百多位弟兄阵亡,看来李成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许贯忠默默想着破敌四千,俘虏两千,毙敌一千四,而自损三百的对比数字,心中惊异不已。
按他原本的估计,梁山马军士卒的个人能力若能达到大名府禁军八成水准,此次凭着数量的优势把对方击溃已经便算达成目的了。不想梁山人马到了战阵之上,竟如此勇猛,直把大名府里有名的一员都监杀得丢盔弃甲,不敢回顾!
此番虽是自己估计失误,但许贯忠心中没有半点沮丧,反而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充斥在胸腔。也许萧嘉穗的那番话没有说错,自己真应该好好把握住,眼前这个此生绝不多见的机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