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在红尘间的万物生灵们,每天会做几场梦?
是否只有在日暮西沉、圆月高悬的夜里,才能拥有做梦的权利?
还是即使天光耀眼,也可以在没有睡魔的帮助下,痴怔着随时开始那可以让自己逃离开这寻常日子的虚妄大梦?
然而,众生又怎么知道,他们这些或平静、或喧嚣、或逍遥无忧、或刻骨铭心的真实……会不会只是天地混沌的一场梦境?
并不知道这天地奥秘的众生,又将从何得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过不公?
“化形门下的术法,老夫本是一窍不通的。只是棠丫头……你家师父送的这双眼,替老夫看穿了你们这些娃娃的把戏罢了……”
满城的劫灰各归其位,又统统化成了原有的如意小城。在殷孤光从师姐大人身后的虚空中突然现身后,幻术师那月白外衫上涌动的紫棠色光影且浮且沉,竟像是这万千劫灰的主人般,驱使着方才还如同鬼城般的山野小镇渐渐现出它原本该有的外相来。
如意镇中的八条主要街道和另外数条小街上的房屋小楼们,接二连三地恢复了原有的青砖黄木之色,那些已有些年头未修整的窗棱门闩上,也一如既往地发出了令人安心无比的酸牙吱呀声。
而被小房东赶回自家院落中、关紧门户不敢出来的全镇老小们,都在各自的家宅中百无聊赖地做起了平时因为劳作而无法得空的闲事。老人们坐在了躺椅上,看着闺女和媳妇们拾掇起了冬季时要备在地窖里的吃食,使唤着儿子与女婿们快些敲打下家中坏了不知多久的桌椅板凳。
家中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们虽得了空,却因为比起自家长辈们还要更加了解小房东发起火来的跳脚样,不敢趁着这大好时机蹿出门去,只好在父母和老人间飞奔来回,时而闷闷地蹲在了角落,嘟着小嘴,盘算着晚些时候还能不能喊上些小伙伴到家里来玩。在他们院落中的家禽家畜们,则安然地享受着这还远远未到黄昏的大好天光,细细嚼咽着各自的吃食。
这在百里群山护庇中的山野小城,一如既往地略微破旧却生机盎然,并没有比平日要少上任何一个该有的生灵和屋宇。
整个如意镇的生灵与死物们,竟像是完全没有遭遇过一个时辰之前那场红莲业火的灼烧般,无忧无惧地回复了他们原本该有的样子,继续着平静无波的寻常日子。
莫非方才那一场灭世般的大火,不过是他们在这午后不小心打盹过去时,做过的一场小小的梦?
“当年以这双眼当做了将她护送到洛阳的酬谢,那时她肉身中的灵力所剩无几,却还是在那位大头娃娃的帮助下,给这双本在不久之后就要彻底废弃的眸子施下了化形之术,让老夫得以在这数百年里,还能睁眼看看这个世间。”眼看这两个胆大的娃娃这般听话地撤了阵法,让这小城的本相重新显露了出来,老者眼眸中的利芒也终于渐渐消退下去,像是暂且放过了这胆敢欺骗自己的两个无知后辈,“只是棠丫头看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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