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一流泪就要下雨,那以后岂不是我一欺负你,全三清就都知道了?”
我愣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混蛋!流氓!”
他居然敢调戏我?!
沉新在我的手指到他的鼻尖前迅速直起身体:“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怎么就混蛋流氓了?还是说你自己想歪了?”
“你!你明知故问!”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笑得灿烂,又在我开口之前站起身,笑着道,“好了,我要去看看司命那家伙碰了一鼻子灰的样子,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谁要跟你去!你这个二皮脸!”我羞恼不已,看他抱臂往门口走,还真有就这么晾着我的意思,下意识地劈手拿过桌案上给他敷药时放的药瓶朝他扔去,只不过我动静大了点,他没有回头,只稍稍侧了下身,药瓶就与他擦肩而过。
然后,砸在了堪堪踏进门槛的洛玄脸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药瓶啪地一下落到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洛玄用那张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脸看着我们,眉心正中有着一块浅浅的红色。
“……”
“……”
“洛、洛玄,”我呆了半晌,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右手背到身后,朝洛玄咧嘴笑开,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就是了。“你醒啦?”
沉新摇了摇头。
摇什么摇,还不是因为你!
“嗯。”洛玄沉闷地应了一声,抬手摸了下被瓶子砸到的地方,好在他并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沉新先前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看上去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我刚刚那一下扔得挺重,他居然都没什么反应,也……是挺厉害的。
洛玄来了,沉新去看司命好戏的计划也就暂时被搁置了下来,他跟着坐到了洛玄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我看了又看,在剩下的两张椅子间权衡了片刻,还是挨着沉新坐了下来。
沉新斜睨了我一眼,嘴角一勾,对我做了个胆小鬼的口型。
我无声地瞪了他一眼,回敬了他一句要你管!
洛玄低咳了一声。
我立刻坐正了身子,正襟危坐。
耳边传来沉新极小的嗤笑声,我全当没听到。
笑什么,我就是怕又怎么样?而且这到底是谁起的头啊,要不是你这家伙口出不逊,我能拿瓶子砸你吗!
洛玄依旧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木着一张脸更为贴切,他看上去对我和沉新之间的暗流汹涌完全没有察觉,也没有兴趣。
“苏晋呢?”他哑声问。
“还活着。”沉新道。
他手中的长冥就是一动。
洛玄身为鬼将,又在洛朝当了许久的天策太尉,被万人所敬畏供奉着,举手投足之间就多了那一份上位者独有的睥睨气势来,坐在椅子上的气势也是看着就比沉新雄厚不少。此刻他压低眉心,面上蒙着一层山雨欲来的不善,更是显得气势逼人,他这神情要是放在当年的洛朝,怕是又有几个宫人要被他吓得双腿发软了。
“你还是省省吧,”不过沉新一开口,就将洛玄的那股气势压下去了不少,他虽然语调平淡,可话中蕴含着的意味却比洛玄要有威压得多。“你昨天晚上偷袭苏晋都没讨得了好,现在去又能干什么?”
“他受伤了,我几乎把他整个右胳膊都卸了下来。”洛玄道,“现在的他比昨晚的他要好对付。”
“你也受伤了。”沉新一针见血,“而且你受的伤比苏晋要严重,你比他更要好对付。”
“他害死了言言,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把他大卸八块,拿他身上的肉去喂我的阴兵,拿他的魂魄去祭奠我的言言。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他。”
“我是不介意你去送死的,”沉新气定神闲道,“不过你死了之后呢?苏晋会和你同归于尽吗?你能见到周姑娘吗?要是不能保证这两样,你就是去白白送死。洛将军活了这么久了,总该知道利弊得失这四个字吧?”
洛玄就沉默了,他右手紧紧握着长冥,低垂着头看着刀身上雕刻着的纹饰发呆。
半晌,他抬起头看向沉新:“你想让我做什么?”
沉新就笑了,看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静观其变。”
“不让我动手?”
“慢慢等着吧,等到了月圆那晚,有的是你动手的时候。我也该和他算一算账了,总不能老被他压制住,让他以为我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