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三横劫了沥双作人质。走到安全之处,才放人。等众将赶到,扶了沥双,三横早打马如飞,绝尘而去,不见了踪影。沥双见三横临走随便撂下句话,就这么轻易逃脱,恨得牙齿痒痒的。她跥着脚,尖叫道:
“追,给我追,非把他给我追回来不可!”
沥双手下的心里说了,噢,他就在观中,近在咫尺,尚且给跑了。现在人影儿都不见了,上哪儿追呀。不过当头的发话了,大家稀里哗啦四散开来就追呗。
再说三横。他虽然侥幸脱险,但想到此行没有见到沥重,心中甚是不悦,只好悻悻拨马南行。他知道她遇到麻烦了。但他一直想,千万别是大麻烦。想想不应该,否则沥双不会费那么大劲。可是他不敢肯定。这就熬人了。他边走边想,宁愿见不到,也不能给沥重带麻烦。可是,他多么想一相厮见呀。
要不怎么说‘心诚则灵’,三横正行间,忽听身后马蹄声响。惊回首,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沥重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好好揉揉双目,那人还在,而且越行越近。再掐掐胳膊,疼,不是梦。
“沥重真是你吗?”三横心里‘咣咣’直跳,拨马就往回赶。但见沥重一袭便装,白裳白袍,素白的马靴,跨下白龙马,风驰电掣般追来,身形矫健,飘飘欲仙,三横不禁大喜过望。恰巧途中一座破庙。二人见左右无人,皆翻身下马,走入庙中。
“王三横你这个人太坏了。骗了我姐不说,大厅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也不脸红。”沥重嗔道。
“哎呀,我要是不胡说八道,也无法争取时间。谁让你姐立下毒计呢。”三横不傻,听言那个高兴。知道沥重这是早就在冷泉观见了他,这才尾随而来。更知道沥重根本不拿他当成外人。
“那也不兴胡说八道。”
“好些话却也并非胡言。”三横得意洋洋道。
“哪些?”这是沥重最要弄清楚的。
“比如,你教我世间真谛是‘活着’。”三横继续说着,眼睛中放出灿烂的光。
“嗯,还有吗。”
“比如,你没让我杀你姐。”
“尽说些没有用的,我什么时候让你杀她了?”
“我是真恨她,可是下不了手。”
“行了,知道你会编故事,还有不胡说的吗?”
“还有,还有,......还有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沥重失望道。
“当然,那些什么抬棺呀,种地呀,全是胡说八道的。”
“三个月了,你真想气死我呀!”沥重恨得牙都痒了。
“啊,沥重,老天为证。我,我看见你,我都以为是作梦。我特别谢谢上苍。我,我怎么敢气你?”
“油嘴滑舌。”
“真事儿。你看,我刚掐的。你看,红一块,没骗人吧。”三横指指自己胳膊,给沥重看。
“你掐胳膊干什么?”
“就是试试是不是梦,还真不是。简直太好了。”
“好什么?”
“我就有机会告诉你,我王三横错了。我不能离开你。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到骨头疼。”
“那刚我问你在观里哪句是真的,你怎么不说这句。”沥重就想听这一句。现在听他重复,心里的高兴难以名状。但她是作大将的,毕竟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