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有资格说些大话的。
更何况,萧勉许下的承诺并非当小和尚一人之护法,而是做那保全佛门的山门护法!
相应的,萧勉谋求之物,必定非同小可!
“呼……,怕就是我不答应,你也不肯罢休吧?”
“这么说,小圣僧是答应了?”
“哼!答应了!且说说:你要何物?”
“善——见——城!”
“!”
摩尼珠,微微一颤,紧接着,佛光大作。
佛光收敛,承恩塔顶,多出一人来——迦叶圣僧!
乍闻萧勉讨要善见城,便是一向八风不动的小圣僧,也不惜破碎虚空,从十刹海直接降临万宗城。
承恩塔顶,两人相对。
“就不能换件东西?”
“能!”对着小和尚浅浅一笑,萧勉大手一挥,环视万宗城,自言自语:“只要能镇压万宗城气运,都行!”
“……”
这一下,小和尚凝眉不语。
要镇压一地气运,必定非寻常宝物。
何况万宗城乃是南越州第一主城,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南越大陆,牵涉数十万南越修士,因果颇重。
寻常器物,根本无法镇压万宗城的气运。
就算暂时能够镇压,也绝不会长久……
然则萧勉劳师动众,殚精竭虑,为的便是给南越州造一座万世之城,又岂会满足于百年千年的蝇头小利?
随着萧勉的动作,小和尚将万宗城内外的万千气象尽收眼底,便是他的眼界,也不由暗惊于心。
尤其是那条从万宗城底下直通天际的健硕地脉,便是小和尚见了,也是神色微愣——好大的手笔!
难得他有心!
若是如此,倒也不算委屈了我的——善见城!
只望他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来日能护我佛门周全……
想到这里,小和尚什么也没说,消失不见。
萧勉见此,心怀大定。
下一刻,整个南越大地,微微一震。
紧接着,万宗城北方天际,银光乍现,天地尽染。
那一瞬间,万宗城中的南越修士,尽皆脸色大变。
他们还以为:时隔三年,又有人旧事重提,对着南越州举起了屠刀,开启了所谓的第三次南征呢!
便是书生等元婴老祖,也神色凝重,凝定于空。
唯有萧勉,不动声色。
不过片刻,那道银光便飞冲到了天际远处。
又是一闪而逝,银光出现在了万宗城上空。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那银光的本体,竟是一座通体泛着银辉的巨大古城,就这么凌空而立,神异非常。
寻常
修士倒还罢了,唯有降龙伏虎两位尊者,乍见那银光古城,尤其是看到“善见城”三字,神色古怪。
同为佛修,他们自然知道这座善见城的来历……
可是,堂堂佛门圣僧的道场,怎么到了南越州?
万众瞩目,萧勉广而告之的目的便算达到了,当下深吸口气,萧勉调动他体内那丝细小的佛性,透体而出。
就在萧勉佛性指引下,善见城,徐徐升空。
升到承恩塔塔顶,善见城犹自不停,继续升空。
越过三天圣境之后,善见城上升的速度这才稍缓,但也再度上升千丈,这才彻底凝定下来。
阳光照耀下,万丈银辉,圣洁无暇!
就在善见城归位的那一瞬间,整座万宗城,通体一震,紧接着,万宗城内的灵气浓度急剧上升。
降龙尊者和伏虎尊者,口宣佛号,一脸虔诚。
便是书生、青丘子等元婴老祖、化形大妖,也躬身行礼,不敢怠慢。
至于寻常修士,更是顶礼膜拜。
此乃——万世之德,遗泽后代!
隐隐然的,一份功德,加持在萧勉身上……
便是早有谋划的萧勉,眼见善见城竟然有此神效,也是喜出望外,他本以为善见城能够镇压万宗城的气运,就算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善见城本身,就是一宗聚灵阵!
有此善见城坐镇,整个南越州范围内的灵气,很大一部分都将被聚拢到万宗城,提升万宗城的修行氛围。
此事于万宗城而言,自然是好事;但对那些不居于万宗城的南越散修而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管如何,万宗城的重建,总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看书生等人如何运作了……
萧勉,并不打算久留。
三年时间过去了,那些身上或者心上遭受的创伤,总会在时间冲刷下慢慢愈合,或者是淡忘。
总有些人,记吃不记打,记打不记疼。
那么,唯有将他打得更疼……
只是在那之前,萧勉还有些事情必须提前安排。
就在承恩塔塔顶,萧勉招来了孔元仁。
两人站在承恩塔塔顶,看着新生的万宗城,大难之后,便是大兴,大破之后,便是大立。
“元仁?”
“……”
“元仁!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我只是没想到……”深吸口气,孔元仁缓缓吐出:“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完成了重建万宗城的任务。萧勉,真是多亏了有你!”
“……,老孔!你知道你不善作伪吗?”
“我……”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沉默片刻,孔元仁正视着萧勉,好生问道:“世人都说南越萧勉居功至伟,却心怀叵测……”
“哦?元仁兄不妨直言!”
“好!我且问你:当日万宗圣前辈之死,可是你……可是你故意……”
“我故意什么?难道连元仁你也以为:南越之难,是我萧勉招惹来的?难道连元仁你也以为:万宗圣之死,是我萧勉一力怂恿的?你太瞧得起我萧勉了!你们都是!”
“可是……可是那艘天级宝船,出现得也太巧了!”
“那又如何?退一步说:那艘天级宝船就算早点出现,你以为,万宗圣前辈就不会死了吗?”
“可是……”
“万宗圣前辈!酒剑仙前辈!韦应前辈!白浩南前辈!当日这几位前辈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旁人不知道,你孔元仁也不知道吗?求仁得仁,夫复何求?经此一战,我南越才能破而后立。唯有牺牲,后世子孙才知道和平的珍贵。难道要叱咤风云的他们老死在床榻上,才是仁慈?”
“……”
“老孔!当年你回转南越时,可是答应要给我看一个全新的南越州的,结果呢?”
“我……,此事是我孔元仁有负萧兄!”
“我不怪你!一个全新的南越州,岂是当初金丹修士的你就能造就的?即便万宗圣、尚前辈都许你尚方宝剑,但只要老一辈势力根深蒂固,你就休想动他们分毫!要确定新的秩序,必须先打破旧的秩序——谁来打破?”居高临下望着万宗城,萧勉自问自答,自言自语:“我!”
“萧兄!你又何苦做到这个地步?”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的——我做好了我的事情,接下来,看你的了!孔元仁!这次别让我失望!”
“萧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最多三天!我便要离开南越了……”
“这……万宗城虽然完成了重建,但是百废待兴,萧兄岂可……莫非是元仁的话伤了萧兄?我……”
“非也!非也!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可是……万一爆发第三次南征呢?”
“不会的——我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这……”
“元仁!老孔!你听我说:帮我守好南越州!”
“……,诺!”
“拜托了!”
拍了拍孔元仁的肩膀,萧勉松一口气。
孔元仁为人方正,极有书生风骨,虽然于修行一道上略有不足,但也正因有自知之明,才转向俗务。
来日书生必将为了更进一步常年闭关,儒家甚至是万宗城的一应俗务,怕有大半要压在孔元仁肩上。
搞定了孔元仁,也就搞定了万宗城。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