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耽误了不少时间,还请各位见谅。”
“钱少宗主不用自责,我们也没早到多少。”
“你可是最后一个,要真是觉得对不住我们,回头请大家大吃一顿就行了,谁不知道你五行宗是少有的大财主?”
虽说最后这样的调侃,钱若华听着未免有些不痛快,可他深知在座的这些年轻人都是什么身份,因此立时强笑道:“范兄若是愿意赏脸,钱某何惜一饭?”
“好了,不说笑了,人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坐在主位上的,一个是道士发髻,清逸脱俗的少年,另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壮汉。
见刚刚的喧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那壮汉就沉声说道:“自从武品录推出之后,我们的门派无论名义上是上品中品,还是下品,全都沦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巡武使就如同太上皇一般,所到之处人人战战兢兢!”
用这话作为开场白,四座一时人人都是满脸激愤之色。说话的壮汉这才慨然陈词道:“我们的长辈多年来一直都只用隐忍之策,似乎只有隐忍,退让,这才能够保住我们各自门派多年的基业,然而,是可忍孰不可忍,是时候改一改这种懦弱和卑怯了!”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所以,我和甄师弟这才首倡建立了群英会!”
“刘师兄说得好,我们追风谷的那些老头子,我实在是受够了!对着那些贪腐无能的官员点头哈腰,对着巡武使更是阿谀奉承,我瞧着就恶心!”
“少林还不是一样?这些年哪有大派的风范,不过是龟缩在嵩山一隅只求自保而已!”
听到四周围全都是响应赞同的声音,钱若华想到之前越千秋耀武扬威,今日来见父亲时,还隔墙给了自己那样一团脏物,他不禁咬牙切齿地说:“没错,我们这次来金陵,这些帝都的达官显贵何尝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些纨绔子弟更是耀武扬威,他们凭什么?”
尽管父亲严正警告过,但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了越千秋做例子。他当然不会提在码头上的那次冲突,而是改换了一个说法:“今天玄刀堂掌门弟子越千秋来见我父亲,竟然让我五行宗的年轻弟子去给他妹妹的生日捧场,还强令我父亲务必要让每个符合年纪的人都去!”
他想要借机煽动众人对越千秋的不满,可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就是当朝次相的孙子,玄刀堂严掌门的弟子,那位越九郎吗?他也到我们翠微山庄的客栈来过了,倒是个挺和善挺有趣的少年。他也邀请了我们山庄年纪在十八岁以下的年轻弟子,去石头山上的玄刀堂参加他妹妹的生辰会,但说了不收礼,只是个聚会而已。”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年轻人,正是翠微山庄的二弟子叶凤杰。他没有注意到钱若华那不大好看的面色,唉声叹气地说:“只可惜我已经二十三了,超过了年纪,不在受邀之列。”
钱若华听到这遗憾的口气,只觉得心头之火烧得更旺了,竟是忘乎所以地站了起来。
“听叶兄这意思,莫非是如若你年轻个几岁,你也要去捧那越千秋的臭脚?玄刀堂和白莲宗是怎么回到武品录的,还不是因为那个严诩仗着自己是东阳长公主之子,所以这才能够得逞!至于白莲宗,更是为此把人都给卖了!”
他再也顾不得之前的丢脸,把码头上和越千秋冲突的那个故事改头换面说了出来,但在他的讲述中,周霁云不顾妹妹和他钱若华有情,一味讨好逢迎越千秋,甚至要把妹妹上杆子送给人家作为巴结。末了,他忿忿不平地叫道:“那样的权贵子弟,有什么资格称作武人!”
叶凤杰皱了皱眉,本能地觉着钱若华的话有不少水分。可还不等他质疑,其他好些人就因为钱若华的讲述而跳将起来声援。当他看到主位上的青城第二代弟子,年方十六就赢得了广泛美誉的落英子甄容霍然起身时,不由很希望对方压制一下这些嗷嗷直叫的激动青年。
然而,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因为甄容不但没有压制这些离谱的叫嚣,反而淡淡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们就好好计议一下,让金陵城里这些安享富贵的人,看到我们武人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