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风呼啸,一夜雪花飘飘。
夜间,夏想和老爷子相对而坐,围着火炉,听风观雪,说了许多家常话。第一次,夏想在微微的醉意之中向老爷子提及他的家人,他的童年,他的过往,还有他的理想……理想上升到一定层次就成了理念。
真要说起来,夏想还从来在吴老爷子面前一本正经地谈论他的政治理论,今天却说了许多以前一直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真话,或许是微醉,又或许是因为风雪交加的原因,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史老的辞世让他痛心,对于老人们来讲,时间是最宝贵的财富,但往往又是最不可靠的财富,现在不对老爷子谈心,或许有一天蓦然回首,已经没有了机会。
夏想和吴老爷子对饮,一共喝了多少酒他记不清了,反正是他步入官场以后的第一次大醉。
第二天一早,风雪停了,夏想问了机场,航班可以正常起飞,他当即告别老爷子赶往了机场。
下午时分,夏想已经安然降落在了湘江,前来接他的人,是梅晓琳。
湘江无雪,天气晴好,不过毕竟已经冬天,冷风吹过,也是遍体生寒。好在夏想从京城而来,衣着厚实,也不觉寒冷。
梅晓琳却只穿了一件蓝色风衣,比较单薄,下车等候的时候,冻得嘴唇发紫。夏想看出了梅晓琳刻意打扮了几分,想稍微摆脱官场之中沉闷的气息,但显然效果不是太好。
在官场沉浸久了,女人的味道就会淡薄许多。梅晓琳虽然不是非常漂亮的类型,但在安县初识之时,也有让人惊艳的青春。只是10年的时光流逝,现今的梅晓琳身居湘江市长高位,不可避免地举手投足之间,就少了韵味而多了从容。
生活的从容和权力的从容在30多岁的女人身上出现的时候,让人感觉到的不是亲切,而是敬而远之。或许身为女姓高官,选择了官场就必须面对女人魅力缺失的悲哀。
梅晓琳没有让司机和秘书陪同,而是亲自驾车前来接机。
上车之后,夏想坐在了驾驶位,他不习惯让女人为他开车。
“天冷,多穿点儿,小心冻感冒了。”夏想关切地说了一句,又轻轻替梅晓琳系上安全带。
梅晓琳眼睛十分明亮地闪动几下,温柔和幸福瞬间流露,印象中,夏想对她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时刻,不过一想到夏想即将离开湘江,不由又目光黯淡了几分。
“又要走了?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共事,这一次一走,恐怕再凑到了一起就很难了,说不定一辈了也没可能了。”梅晓琳来接夏想,又是私人独行,肯定是有感要发。
她和夏想只在安县共事两年多,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偶有联系,也是淡而无味,略胜于无。难得在湘江相聚,虽然夏想对她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太殷切的表示,但至少在一起了。
在湘江的一年多里,她和女儿与夏想见面的机会,以比往10年都多。
只是转眼冬至,夏想又要调离湘江,虽是不舍,却也无奈,她更是知道,中国之大,从此恐怕会天南地北,再也没有一起共事的机会了。
别说一起共事了,同在一个城市的可能姓也几乎没有了。
梅晓琳还是不免黯然伤感。
本来有许多话要说,不料一见夏想,却又觉得千言万语无从谈起。而夏想一个无心的举动,更让她柔肠百转。
女人终究是女人,官场可以让女人变成政客,但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女人位置再高,权力再大,依然只是一个需要安慰需要依靠的柔弱女子!
夏想理解梅晓琳的心思,所有女人之中,唯独对梅晓琳最淡然,也许真是缘浅情淡,他不想对梅晓琳承诺什么,也不愿意让她有更多的期待,因为他负担不起太多的情债了。
只能是保持现在的不离不即的状态,有一定的距离,又有少许的期待,很好。
“估计也就是一两个月之内的事情了,具体去哪里还不好说。”夏想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之上,“你和孩子以后多照顾自己,有时间,我也尽可能多看看梅亭。”
夏想的态度让梅晓琳十分欣慰,至少他心中有她,有孩子,就足够了,她也不能奢望他太多,毕竟,他从来不亏欠她什么。
“你走之后,在湘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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