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你到底欠多少钱?”我平心静气,我爸身体不好,被表弟这么一气,心脏搏动又出了,问题,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崔明丽拿来了速效救心丸,让他慢慢含化。
“真的就是一百万,我没有骗你们,我发誓!”他一下子举起了右手,信誓旦旦,那模样仿佛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五好青年,但我却明白,这小子嘴巴里面没有实话,老爸之前对他的评价,“屁股洞里面飞出的都是瞎话”!
“你真的就欠这么多,你确定吗?”我仍旧没有动怒地再反问着,一开始的时候,表弟还点头如同捣蒜,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却又不由自主地慢慢地说了出来,“其实,还有一点点的利息啦,我……”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一下子全部讲清楚,但是我们一再追问一下,他才迸出了一句让我们全家都惊呆了的话,“利息不贵,才三分,但是是按小时计算的!”
老爸一把捂住了胸口,老妈也差点瘫倒在地,没有想到,这种赌博竟然如此暗黑,但是换句话说,要是高峰不去沾染这种东西,别人也不会就此抓住他的手腕儿,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让老爸老妈先去房间里面休息,千万不能让他们二老再动怒了,但是表弟这个事情,也还是要解决的,毕竟,他现在沾染的可是非同凡响的高利贷,按照小时计算,我压根都不敢算他欠了多少钱。
“那么你们押花会就是按照传统的方式来的吗?”崔明丽坐在一边发问。
但是高峰却使劲地摇着头,这种“押花会”,设有“老筒”、“新筒”两种玩法,每天早晚开两次,早上10点左右,下午4点左右。由任一人作筒,另雇数名账房先生和众多的“跑封”人。
“跑封”的都是些游手好闲、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得到花会赌博题目后,他们四处兜售,收进押花会的赌资,每天向账房交账。他们没有工资,全凭中彩人赏赐的“喜钱”,但行内有规矩,给少了还不行。
这种玩法新颖,参与赌博的人足不出户,坐在家里就能押注,因而赌徒深入到社会各角落各层次。当然也可以去赌博现场去押注,只是在家里面押注可以省去来回路途奔波。
花会比牌九厉害得多,它有三十六门,分上十八和下十八,也即三十六个题目,每个题目有一句歪诗,叫赌徒利用梦幻想像来押,如果押中,可得原注三十六倍的彩头,即押一赔三十六。赌徒们财迷心窍,像中了魔一样,成天聚集在一起“研究分析”,把梦中所见与歪诗联系,甚至求神、问卜、讨签、圆梦。
我吸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支烟,他说的这种自然是真的,有点类似于我在泰国见到的传统中国赌术——白鸽票!否则的话,类似于养小鬼之类的举动,才是赌徒们的最爱,否则的话,怎滴会如此厉害。
据传,天津卫的大混混儿袁文会,在解放前,充任日伪汉奸,贩卖华工,开办百花楼,包运烟毒,设立赌场,无恶不作。“九一八”事变后,袁文会更是投入日本人的怀抱,并依靠日本人的势力在日租界创办了花会三十六门的赌博新法。
花会筒赌博发端于广州,兴盛于上海。袁文会本不谙此道,为了开辟新阵线,他千方百计从上海挖来了花会行家任渭渔。袁文会视任渭渔为“财神爷”,将其奉为上宾。初来津时,任住在法租界祥云里,妻妾成群,出入有包车接送,甚为风光。
任渭渔做筒有他独到的一套方法,每天先由跑封人所报三十六门的押注中,统计出每门的押注多少,抛开多数赔少数,避重就轻,目的是叫花会多得收入,少出赔头了笼络人心,当然也会叫个别幸运者中彩。
跑封人在兜售过程中大肆宣传中彩人情况,引人上钩。为了渗透到百姓人家,花会的赌资不限,可以是上千上百,也可以是几元几角几分,许多穷苦人抱着侥幸心理,将一家人的活命钱投入花会,而断了柴米。
一元的投入,36元的回报,这极大的诱惑,让无数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输了钱想捞本,不择手段地弄来钱再赌,结果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作为花会保护伞的袁文会设赌抽头,不管谁输谁赢,一律见十抽一,天长日久,所有的赌徒都是输家,只有设赌如局的他才是永远的赢家。
“你……”我伸手指着表弟,“我没钱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