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亭说道,时小念的心再一次落下,正要离开,兰亭忽然回头疾走两步,一把从花丛中抓出宫曜,冷笑一声,“原来你躲在这里!”
宫曜整个人是被吊起来的,双脚离地,身上就和来时一样,满是狼狈,一张小脸却是令人意外的镇定,没什么恐慌,只定定地看着兰亭。
时小念惊恐地望着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呼吸都是静止的。
宫曜被吊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小脸也越来越苍白,兰亭这才把他放下,冷笑着道,“你逃得很好,躲得很好,可是没人告诉你,躲藏的时候不要开手表的闪烁光么?”
一亮一亮的,当他是瞎子么?
“……”
宫曜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甚至不去看时小念一眼。
“跟我回去!你这张牌可比宫欧大得多!”兰亭攥着宫曜就走。
“兰先生!”时小念大声喊道,兰亭朝她投来目光,她连忙道,“兰先生,他只是个孩子,你何必对他这样,不如放了吧。”
“放了?”兰亭道,“放了,宫家很快会派人来,到时我的计划就全失败了。”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时小念问道。
“谁也不能拦着我去见我太太!”兰亭说道,提着宫曜就往外走去,“谁也不行!”
“……”
时小念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脑子里盘旋着许许多多的想法,却不敢做出什么。
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宫曜忽然抬起眼看向他,那一双眼睛就像是夜空一样,漆黑,却又染着月光,很纯澈,纯澈得带着漠然。
仿佛已经认命,根本不在意她会不会救他。
“早知道你这么能跑,我就该把你妹妹也留下!”
兰亭冷冷地说道,本来觉得那个小女孩无辜还想放过一码,他真是小看宫欧的儿女了。
闻言,认命的宫曜忽然激动起来,拼命地挣扎,兰亭牢牢地抓着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抓住宫曜背后的衣服像是提小鸡一样提着他。
宫曜死命地挣扎,被兰亭打了两下,时小念冲上前想要拦住,宫曜突然抓住兰亭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用力地咬下去。
“呃!”
兰亭吃痛地抽回手,却被宫曜拼死抓住,兰亭只好把他扔到地上,低眸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牙印。
“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兰亭歇斯底里地大骂一声,“你妈是不是被人强了?”
时小念震惊地看向兰亭,只见他此刻满身怒意,面目狰狞,眼中满满的都是阴森,她忽然明白兰小琪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骂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话来。
宫曜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嘴巴瞪向他。
兰亭甩了甩手,见宫曜这样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腿就朝他踹过去。
“Holy!”
时小念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宫曜瘦小的身体,将背留给兰亭,兰亭一脚踹在她的背上。
“啊。”
时小念痛得低呼一声,抱着宫曜倒在花丛中,花枝刮到她的手臂刺痛得厉害。
宫曜倒在她的身上,她顾不上疼痛连忙撑起身体,不让自己压着他,宫曜倒在地上,一双漆黑的眼呆呆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样,“Mom。”
她救他。
她怎么也救他了。
他连躲都没有躲好,他没有做到宫欧要求的,他这么笨,她怎么还救他。
“小念?”
兰亭疑惑地看向宫曜。
时小念来不及站起,转身坐在花草间,挡在宫曜的面前,伸出双臂,看向兰亭,“兰先生,他还是个孩子,你的故事很悲伤,很令人同情,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悲剧而去制造别人的悲剧。”
兰亭站在那里,垂下手,一双眼阴森森地盯着她的脸,“他刚刚叫你Mom。”
“……”
时小念的身体一僵,一股寒气从背上直蹿而开。
“你是他妈妈?”兰亭在时小念面前慢慢蹲下身来,眼睛一点一点眯起,“你是宫欧的妻子?”
“……”
时小念坐在那里,宫曜站在她的身后。
“啊,对了,是有点像。”兰亭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只是没放在心上。”
这几年下来,他早已经对自己计划以外的东西漠不关心。
“兰先生,有话我们能不能好好谈。”
时小念说道,背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兰亭这一脚踢得不轻。
“宫欧的妻子,浪花屿的采花女。”兰亭思索片刻,眼中聚起一抹恨意,“你一直都在骗我?”
什么采花女,什么被欺侮,全是演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