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思虑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帅,此事可以。不过,咱们人数不能多了,以骚扰恐吓为主,尽量不要造成儿郎们的损伤。”
毛文龙登时大喜:“好!此事某心中有数!来人,传我军令,令毛有俊带一百精骑,出去冲一回合!”
“是!”
毛文龙的命令很快便被通传下去。
不多时,明军营地上空,呜呜的鹿角号鸣声响起来,正面的营门顿时大开,东江部铁山都司毛有俊,率领百名东江精骑,犹如黑夜里的一股旋风一般,迅速杀向这些正在推土的朝~鲜人。
“哇!不好了!明狗子冲出来了啊!快跑啊!”
这些朝鲜杂役都是手无寸铁的饥民,哪里敢与明军的精锐骑兵相抗衡?
顿时,如同是受了惊的羊群一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撒了丫子就往后跑。
但人又怎的跑的过战马的四条腿?
更不要提,这些战马,早已经养精蓄锐多时。
很快,江面上便已经倒下了几百具朝~鲜杂役的尸体,哀呼惨嚎声一片,血腥气味随着江风不断飘散,径直飘到了明军的工事上。
整个明军工事中,顿时欢呼声连连。
但对面,阿敏和一众后金贵族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硕托忍不住狠狠骂道:“这些卑贱的明狗子,真是可恨那!二叔,我带人去冲一波,割几个明狗子脑袋下来!”
从傍晚推土开始,阿敏一众人始终在这边的树林子后,观察着明军的动向。
此时,听到硕托请战,阿敏却是冷静的摇了摇头:“硕托,现在已经晚了。你看,这些明狗子根本不敢过江。等你出去,他们早就退回营地了!”
“这,这该怎么办?二叔,总不能,总不能看着这些明狗子,杀咱们的人啊!”
硕托极度不爽道。
即便这些朝~鲜杂役很卑贱,但他们却都是大金的奴才!
李元庆这些明狗子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杀他们的奴才,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么?
这让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硕托怎的能忍?
与已经失势的杜度不同。
硕托是代善的二子,此时可是正当红啊!
他爹是正红旗旗主,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他大哥岳托是镶红旗旗主,他们这一脉,就算是比之此时的皇太极,实力也绝不多承认!
尤其是此时他又是第一次独领一军出战,自然是急急想立下功勋,证明自己的能力!
岳托这时道:“二叔,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李元庆这些明狗子把咱们的士气冲散了,再想聚拢起来,势必要费上不少力气!以小侄看,咱们可派些精骑出去守候,若明狗子再敢出来,必须得把他们狠狠的打回去!”
阿敏点了点头,“这个可以。不过,要切记,一定不要冲过江面太远!”
硕托不由大喜:“二叔,您就瞧好吧!小侄可是早就等不及了!”
看着硕托欢喜的急急离去,一旁眼巴巴的金自点,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还是大金主子给力啊!
他们大朝~鲜的子民们刚刚受到威胁,大金主子便急急出去帮他们找回场子,若是换成明军,这又怎么可能呢?
一时,金自点心中也愈发佩服自己之前极为英明的决断。
一旁,济尔哈朗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二哥,在很多时候,虽然是极度鲁莽,但在战时,他还是无愧与一个合格的统帅的!
毕竟是白山黑水里冲杀出来的勇士啊!
阿敏十几岁,便跟在父亲、老奴身边征战,战争经验何其丰富?
但他济尔哈朗,却要差上许多了。
主要是济尔哈朗成年的时候,大金的国事已经基本稳定,他很难有像是二哥阿敏这样冲杀战阵的机会了。
因此,在军事经验上,他肯定是没法跟阿敏相比。
但与阿敏不同的是,济尔哈朗学习很刻苦,熟读兵书,算是个没有太多实际战争经验的理论专家。
很快,随着硕托的正红旗精骑出战,明军果然不敢再恋战。
伴随着刺耳的金声响起来,百多号明军骑兵,如同流水一般,飞速退回到营门附近,进了明军工事。
远处,明军工事中传来一阵阵兴奋的欢呼。
而地上,则是横七竖八的倒着几百具可怜的朝~鲜杂役的尸体。
好在,阿敏迅速的反应,让这些朝~鲜杂役吃了一记定心丸,经过了不多时的慌乱之后,他们又重新恢复了秩序,在硕托麾下几百精骑的掩护下,又开始继续往前推土。
硕托本以为,他第一出场亮相,必定是大杀四方了,可谁又曾想到,他刚出来,这些卑贱的明狗子居然跑了。
好在硕托也长了记性,就一直在江岸东侧猫着,就等着这些明狗子再冲出来了。
但此时,在明军营地这边,李元庆却笑着对毛文龙道:“大帅,今夜,咱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毛文龙一笑:“也好。元庆,这第一夜,就由某来亲自值守吧!”
李元庆明白毛文龙的心思,也不反驳,一笑道:“大帅,那咱们明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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