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旁边不远,阿敏正像是吃人一般,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谭拜又怎的能不明白阿敏的心思?
这个狗杂碎,亏他还是大贝勒呢!此役,这狗日的怕是要将所有矛头,都推到他身上啊!
就算用屁股想,谭拜也能知道,此行,他若回去,迎接他的,必将是他根本无法反抗的狂风骤雨。
可惜,除了面对,此时,他已经再没有其他办法。
想着,谭拜强忍着心中的不爽,快步来到了阿敏身边,恭恭敬敬对阿敏跪地磕头:“奴才谭拜,见过大贝勒。”
阿敏冷冷一笑:“谭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若不是你临阵脱逃,我大金的勇士怎的可能会有如此溃败?”
阿敏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了谭拜脸上。
谭拜心中不由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个狗杂碎看到李元庆就失去了理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冲阵,稳扎稳打的话,又怎的可能有现在的失败?”
但阿敏是四大贝勒之首,身份何其崇高?
谭拜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斗得过阿敏,忙恭敬磕头道:“贝勒爷,此役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太急了,没有把握好机会。若奴才当时果断一点,直接冲入李元庆的战阵,或许,局势就不是此时这个模样了。”
“哼---!”
阿敏冷哼一声:“亏你还有自知之明。谭拜,大汗对你何其信任,你却如此辜负大汗的美意!你好好想想吧!到底该如何跟大汗解释!”
谭拜额头上冷汗珠子都渗出来,但心中却是不住的冷笑,片刻,他忙收敛起心神道:“贝勒爷,奴才知道奴才罪该万死,但此次冲锋的命令,是,是贝勒爷您下达的啊!”
“什么?狗奴才!你敢威胁爷?”
阿敏不由大怒,狠狠一脚,直接踹在了谭拜的心窝子上。
谭拜一个趔趄,猛然翻滚在地,但片刻,他却忙爬起身来,又恭敬跪倒在阿敏身前:“贝勒爷,奴才,奴才绝无对您不敬的意思。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奴才跟贝勒爷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对大汗有所交待,奴才还需与贝勒爷同心协力才是。”
“哼。”
阿敏一阵冷笑:“明明是你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竟然还想把爷也扯上!谭拜,你这狗奴才,你居心何在?”
谭拜忙道:“贝勒爷,奴才绝无对您不敬的意思,更不敢对您有任何居心。奴才只是想把这个事情过去。贝勒爷,您可以想一想当时的局势,若奴才不突围,恐怕,恐怕您也……”
阿敏更怒,又是一脚狠狠揣在了谭拜身上:“狗奴才,要不是你临阵脱逃,爷早已经取下李元庆的狗头了!谭拜,你休要强词夺理了,此役,你罪无可恕!”
谭拜这次却早有准备,阿敏这一脚力道虽大,却并没有将他踹翻。
他强自咽下了胸口这口恶气,忙道:“贝勒爷,奴才自是罪该万死。但奴才若死了,贝勒爷您,怕是也绝讨不了好啊!奴才卑贱,是死不足惜,但贝勒爷您别忘了,还有正黄旗的弟兄在后面看着呢!”
阿敏一下子也反应过来。
若是将谭拜往死里逼,这狗杂碎若真的不知死活的反咬一口,他倒真不好应对啊。
毕竟,作为此役的主将,冲锋的命令是他下达的。
谭拜自是看到了阿敏表情的变化,此时,见火候差不多了,他小心压低了声音道:“贝勒爷,奴才有一计,可保您和奴才都安然无恙。”
“嗯?”
阿敏一愣,忙看向谭拜。
谭拜忽然一笑,低声道:“贝勒爷,您难道忘了,之前不是有退回来的奴才禀报,孟刚都都,被李元庆活捉了么?”
阿敏瞳孔猛然睁大了不少。
他当然明白了谭拜的意思。
他是大贝勒,若是他死咬谭拜这个小小的甲喇章京,即便能渡过此劫,恐怕~~,也会落下‘心胸狭窄’的名头。
但~~,若是他和谭拜达成了一致,将这黑锅推到孟刚都都身上,两人是为救人而去……
想着,阿敏忽然冷笑:“说下去。”
…………
傍晚时分,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儿郎们顺利越过了孛罗埚,来到南面五里之外的一条小溪边,与大队人马汇合在一起。
此地,距离盖州城已经不足三十里了,就算行程慢一点,在明天这个时候,他们也可以稳稳的抵达盖州城。
而一旦到了盖州城,后金军便再没有了任何机会。
事实上,在击溃了阿敏和谭拜之后,后金军已经很难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盖州援军带来了船队携带的大量急需生活物品和药品,而大部队的临时营地这边,不论是士兵们还是汉人奴隶们,都已经得到了李元庆在耀州南面打了胜仗的消息。
最让人欢喜鼓舞的是,李元庆决定在今夜犒赏三军,便是这些汉人奴隶们,也人人有份。
今晚,所有人都会有一顿丰盛的马肉大餐。
此时,看到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勇士们归来,人群欢呼涌动,“镇国将军万胜!”
“镇国将军威武!”
“镇国将军公侯万代……”
“……”
看着欢呼鼓舞的人群,陈忠不由有些小嫉妒,嘿嘿一笑道:“元庆,早知道,我也留下来断后了。可惜了这个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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