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汉,这已经是第二位后金辅政大臣,落到李元庆的手里了。
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让心高气傲的莽古尔泰怎的能接受?
“八弟,这狗日的,大军马上就要过来,咱们回去跟李元庆拼了吧。”莽古尔泰血红着眼睛,看向身后,低声对皇太极大呼。
皇太极朝背后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又有一队密密麻麻的火光冲了过来,怕不下千人。
他怎敢再犹豫?忙低呼道:“五哥,不要浪费了何和礼的一番心意。此时明军势大,咱们先退一步。”
何和礼用生命给他创造的空间,皇太极怎的能不珍惜?
说完也不理会莽古尔泰,急急朝着东面主力方向狂逃过去。
“哎-----!”
莽古尔泰懊恼的叹息一声,却也不敢再恋战,赶忙跟在了皇太极身后。
…………
这时,山下的东南角,陈忠也率部急急奔了过来。
他在东线并未遭到太激烈的抵抗,顺利缴获了五六十级鞑子首级,多半都是白甲,还有几个代子,收获颇丰。
他乐滋滋的奔到了李元庆身前,哈哈大笑道:“元庆,这一战,咱们大获全胜啊。”
但李元庆脸上却并没有太多表情,指了指不远处、被他的铠甲覆盖的张盘的尸体。
陈忠刚才看李元庆没穿铠甲,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太兴奋了,一时也来不及顾及。
此时,顺着李元庆的手指看过去,陈忠一时愣在了当场。
半晌,他这才反应了过来,丢下手里提的一级代子的首级,疯狂的朝着张盘扑过去,眼泪夺眶而出,“老张,老张你,你……”
李元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忠虽然一直站在他这一面,但毕竟,他跟张盘是老弟兄,从毛文龙在叆阳时,便一直跟在毛文龙身边。
战友之间,平日里闹点小矛盾,也是人之常情,但一旦在战场上,这种凝聚力,却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好半天,陈忠这才回过神来,“元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庆长叹息一声,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对陈忠叙述一遍。
陈忠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为什么啊!你这样,让元庆置于何地啊!哎!哎!!!!!”
这时,有亲兵上前来禀报,“两位将军,儿郎们都撤回来了。皇太极也跟后金主力汇合了。他们好像有朝咱们这边进逼的意思!”
陈忠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李元庆,“元庆,这件事,你也不要太伤心。能抢下老张的尸体,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此地不宜久留,是战是退,咱们必须尽快拿个决断!”
李元庆这时也缓了过来。
张盘已经死了,旅顺部也已经灰飞烟灭,再在这里纠缠,面对后金主力的兵锋,明显就是不智了。
“大哥,此战的目的咱们已经达到了!再纠缠就是不智了!若皇太极发了疯,咱们也讨不了好!先退回复州城吧!”
李元庆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陈忠用力点点头,一摆手道:“儿郎们,撤军!”
“是!”
片刻,一阵低沉的鹿角号声响起来,山下的明军迅速集结,急急朝着复州城的方向退过去。
这些鹿角号,是之前李元庆和陈忠在围攻后金营地时缴获,因为方便好用,便迅速应用到了两军阵中。
远处,看着明军这边的火光朝西面退去,后金军也不再追赶,缓缓朝着东面退过去。
很快,小山战场,被迅速分离。
…………
李元庆和陈忠赶回复州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
辅兵们烧好了热水,给出战的儿郎们洗澡,而火兵们则是早已经煮好了热腾腾的肉汤,给儿郎们驱寒果腹。
这般潮湿、泥泞的天气,人的双脚泡在水中时间过长,很容易生病。
在一战时,许多长期在战壕里生活的士兵,因为下雨和潮湿,时间久了,脚部就会糜烂,甚至危及生命。
这在后世,被称作‘战壕足病’。
后金军如何,李元庆自然不会去管,但明军这边,李元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所有参战士兵,各人按照编制先去洗澡,然后再来临时食堂用餐。
李元庆和陈忠一起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到临时食堂这边,魏良和张启亮也急急赶了过来。
他们已经得知了李元庆生俘何和礼的消息,知道李元庆的声望,必将更加如日中天,自然要过来道贺,顺便商议下报功的事情。
“恭喜李将军,贺喜李将军,生俘后金辅政大臣何和礼,这可真是盖世奇功啊!呵呵呵……”
张启亮不是李元庆长生营的监军,生怕这份弥天大功他和陈忠没有份,忙率先上前来笑着讨好李元庆。
魏良不由白了张启亮一眼,这个狗杂碎,狗鼻子还真是长啊。
但魏良刚要开口,也说些讨喜的话,却发现,李元庆和陈忠的脸色,都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到了嗓子眼的话,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片刻,他小心看向李元庆道:“李将军,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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