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
外头榆树望着乌漆麻黑的房间,急得不行,只是自家阿郎吩咐不得召唤不能入内,他不知在门口转了多少圈了,总算听到程墨如天簌般的声音,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刚才屋子里黑了下来,武空全神贯注地听程墨说话,一时忘了他的身份,屋里灯火通明后,他猛然想起,程墨已贵为丞相,不由又踌躇起来。
这完全是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影响所致,吉安侯一向教导他处事要慎重,导致他养成遇事瞻前顾后的毛病。这件差使,要搁张清身上,完全没问题,定然一口应诺下来,可张清生性率直,易冲动,做不了水磨功夫。
程墨见他额头汗涔涔而下,笑问:“怎么了?”
“……没事,丞相。”武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决定把这差事揽下来,有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推掉,父亲不打断他的腿才怪呢,何况程墨对他信任有用,把这么机密的事交给他,他也不能拆了程墨的台。
“没事就好,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任命哪些人为属官。”
“诺。”
武空告辞离去,回府一说,吉安侯大喜过望,身子前倾,忘形地攥住他的手腕,道:“当真?”
“父亲,这可是会与满朝文官为敌的事,您不反对吗?”骑马回府的路上,武空还很忐忑,就怕父亲得知这件事,大为恼火,不敢找程墨辞了这差事,把他臭骂一顿却少不了,没想到父亲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吉安侯一共有十三个儿子,两个庶子一个嫡长子,都在八岁前没了,武空是他第四子,也是活下来的嫡次子,他受够了丧子之痛,武空五岁前,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儿养活,直到五岁要上学,才改回男装。
可是,男孩子玩的东西,如爬树掏鸟蛋之类,他却不许武空玩,灌输给武空的思想,多是慎重、稳重,弄得武空从懂事起,就像一个小老头,这个也怕,那个也怕。现在一想到要与所有文官为敌,魂没吓没,已经很不错了。
“与满朝文官为敌怕什么?不是有丞相为你撑腰吗?你只要按照丞相的吩咐去做就行。”吉安侯大隐隐于市,多年没有得到差使,又担心权力更替之间自己站错队,把全族带入深渊,不敢主动表态站在哪一边,可这么大一个家族,不能没落呀,现在政局稳定,有了机会,哪能不牢牢抓住?
武空还想说说自己的疑惑不安,吉安侯已耳提面命起来,一番话说得武空恍然大悟。
“丞相要让你组建属官,你把七郎、八郎一并带进去。”
七郎是武空一母同胞的兄弟,八郎是叔父的长子,他的堂弟。这是要安插族中子弟入仕为官了。武空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现在已经不实行举察制,要通过科举才能为官了。
吉安侯把眼一瞪,道:“丞相给你机会壮大我们家族,你还往外推,是要气死为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