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她正想得出神,陡然一声霹雳般的暴喝在院中响起,声音又是熟悉无比,她身子一颤,脚一抖,右脚的绣鞋滚落屋檐。
程墨和苏执眼见一只大红色的绣鞋从空而降,鞋头还缀了一颗拇指大的珍珠。这么大的珍珠十分难得,价值不菲,要不是嫁女,苏执也舍不得如此奢侈。
绣鞋落地,发出“嘭”的一声响,珍珠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
苏执气得眼前发黑。
程墨看他一张脸胀得紫红,身子抖个不停,生怕他晕过去,赶紧扶住,道:“岳父请入内喝茶。”一边吩咐跟在后面的榆树:“快上参汤。”
人参在这个时代并不受人重视,也不昂贵,程墨走了几家药店,只有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有货,他悉数买下。
榆树听程墨说过,人参能吊命,平时当茶饮喝还能强身健体,也习惯了程墨不喝茶的时候,喝一盅参汤。他得到吩咐,应了一声,赶紧去了,时间来不及,只能冲泡一杯端过来啦。
苏执由程墨扶着,在厅堂中坐下,缓了缓,叹道:“老夫教女无方,愧对贤婿。”
万幸啊,程墨给他留几分薄面。要是没有约束婢仆,传扬出去,府门口还有没有离去的宾客呢。他可就没脸在朝为官了。
一念及此,苏执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程墨来不及开口,苏妙华从屋顶飘下,站在窗外对程墨怒目而视,道:“程五郎,你好过份,怎么真的请了父亲过来?”
她不过是上了屋顶而已,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住嘴!”苏执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这逆女,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断绝父女关系云云,苏妙华是不信的,只是父亲气成这样,她有些害怕,抢进厅堂,怯怯道:“父亲不要生气,我只是闲来没事,在屋顶上坐坐。那儿视野开阔。”
坐在屋脊上看得远,既能看到不远处的皇宫,也能看到远处大路上的行人,可比闷坐在屋里好多了。
“啪”的一声响,苏执挥手扇了苏妙华一耳光。
苏妙华猝不及防,竟没有避开。她手抚火辣辣的脸颊,愕然看着父亲。
程墨忙把她拦到身后,对苏执道:“岳父,妙华性喜自由,想必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老人家知道我俩没同房,会不会气得立刻闭过气去?程墨突然对苏执有些同情,因为溺爱,把女儿娇纵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苏执闭了闭眼,起身给程墨行礼,道:“五郎,贤婿,老夫给你赔不是,还请你包容一些。”
他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程墨扶他坐下,道:“岳父且放宽心,妙华迟早会改。”
要知道我还得反过来劝你,何必请你过来?程墨轻轻摇了摇头。
回过神来的苏妙华大眼中含了两泡泪,一转身跑了。
她长这么大,父亲从没碰她一小手指,如今出嫁了,反而当着外人的面打她,让她怎么接受得了?没错,在她看来,程墨还是一个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