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霍光好一会儿才调均呼吸,脸色恢复正常,道:“上茶。”
这是不想批奏折了吗?不语应了一声,出去端了茶上来,把几案上的奏折放到一边,上了茶,道:“最近京中流行用整套的陶瓷饮茶,那茶汤清清亮亮,没有一丝杂质,喝过这种茶的人,都说好。”
现在吃这种加了十全大补料的茶的人很少了,不语的意思,是问霍光要不要也试试新的泡茶法。
霍光语气生硬道:“是从五郎那里传出来的吧?”
现在霍书涵回娘家,再也不喝原先的茶了,非得上了茶具,才肯喝茶。
不语微怔,失笑,道:“可不是从姑爷那里传出来的。”
这位姑爷啊,把戏真多,亏得阿郎受得了。不语在心里嘀咕。
霍光这几天和老婆呕气,想来想去,这些事都是程墨搞出来的,对程墨意见很大,要不是现在程墨身居卫尉之职,他早就家法从事,先把他打十棍再说了。
喝了两口茶,他心里一动,把碗往几案上一搁,道:“上茶具。”
不语应了,很快端了茶具上来,道:“这套茶具上好的瓷质,通体洁白,还有绘梅兰竹菊图案、绘仙鹤图案、绘人物花鸟图案……”
巴结霍光的大有人在,京中流行新茶饮法,自然有大把的人把各种新花样的茶具送上来。公庑的耳房放了二十多套。
霍光听了心烦,道:“你话怎么那么多?”
不语马上闭嘴,在洁白的陶壶中添了水,放在小泥炉上。
程墨一向觉得铜壶煮的水喝了对身体不好,但是用陶制壶比制杯要求高得多,壶嘴和壶把对不上,水就倒不出来。陶匠试了很多次,总算做到制壶之法。
小泥炉上的火舌偶尔窜出来,舔在洁白没有一丝杂质的陶壶上,红白相映,煞是好看。霍光看着火舌出了一小会儿神,道:“怎么,水还没沸吗?”
喝一口茶得费这么多工夫,不如不喝。他心里烦躁得不行。
不语陪着小心道:“我对这茶具并不熟悉,不如请姑爷过来看看?”
如果姑爷能劝劝阿郎别跟夫人呕气就更好了。
“别提他。”霍光冷冷道。
难道姑爷也惹阿郎不快不成?不语应了一声“诺。”
他话音刚落,霍光又改变主意了,道:“叫他过来吧。”
不语觉得自家阿郎今天很不对劲,这种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做法,从来没在阿郎身上出现过。可是他不敢多话,立即赶去程墨所在的公庑。
“岳父请我喝茶?”程墨奇怪地看他。
要不是不语神经搭错线,就是霍光脑子有问题了。
不语道:“是。”他懂得为奴之道,主人的事,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程墨估摸着晋安侯再次上奏折,惹怒霍光,霍光找他去,大概是要训他一顿。可这请他喝茶的说洗,还是让他哭笑不得。
程墨进门,见几案中间放一套茶具,堆得高高的奏折就在小泥炉旁边,不禁有些意外,还真喝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