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一夹马腹,踏雪长嘶一声,迈长修长的四蹄,优雅地小跑起来。
精挑细选的侍卫和司隶校尉齐齐跟上。
灞桥上队列整齐,乔洁率领三军恭迎皇帝。
刘询亲自激励三军,做战前总动员。
十五万大军队阵,黑压压的无边无际。程墨站在台下一角,望着阳光下挥舞着手臂的皇帝,微微的笑了。
刘询话音刚落,军士们齐齐吼了一声:“诺!”吼声地动山摇,震得程墨耳鼓嗡嗡响。这个时代没有话筒,声音不能远远传出去,除了最前面准备长途奔袭的五千精锐骑兵,后面的军士几乎听不清刘询讲什么,但他们亲眼见到一身黑色毓服的皇帝威严地站在台上,太远看不清皇帝五官的,也认出那一身衣裳,于是他们激动了,人人热血沸腾。
这套仪式用时大约半个时辰,程墨是以副将身份出塞,因而只在台下看着,光这么看着,他都觉累得慌,好在天气不热,刘询和乔洁一丝不苟演完全套,也没有汗流浃背。
呜呜呜的号角声吹起,队伍开拨。
十五万大军出征,不可能全是骑兵,每支队伍都是骑兵步兵混合,因而行军速度并不快。这一天只走三十里,然后拣地安营扎寨。
程墨在军中,只有乔洁以及五路大军的统帅知道他的存在,队伍开拨时,他跟在乔洁身后,军中上下都在谈论皇帝亲来送行的事,并没人留意到他。
他的营帐立在乔洁的中军大帐旁边。他正看侍卫们忙碌,乔洁悄悄走来,往他旁边一站,低声道:“丞相。”
程墨笑道:“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叫我丞相了,你还是叫我五郎吧。”
军中难保有匈奴的细作,还是小心些好。乔洁理会,马上改口道:“五郎。”又道:“事急从权,还请勿怪。”
他何德何能,能如此称呼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他不是扭怩之人,需要改口,自也不会说上一堆告罪的话,可心里感慨还是难免,眼前这位,可是举荐他的恩人呢。
程墨笑道:“很多人这么叫我,我在族中本来就排行第五嘛。”
乔洁看他一点不端架子,心里那点战战兢兢也全都放下了,要是没有一点胆量底气,如何统率三军?
他再叫一声:“五郎。”道:“这一趟委屈你了。”
“别这么说。”程墨眼望远处军士把营帐立起来,正在建寨栅,收回眼睛,道:“你别把我当什么重要人物,该怎么干怎么干,我在你这里,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要是乔洁瞻前顾后,那就糟了,他真要怀疑他会不会把十五万大军带到沟里去。程墨不懂军事,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他不会插手军务。
好在乔洁脸现坚毅之色,很快道:“是。”
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这个道理,乔洁如何不懂?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乔洁便离开去巡视营帐了。程墨则在刚刚立起来的帐中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