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程墨还没接过来,瞧见上面的字,脸色便微微变了。大将军府的腰牌分两种,这一块,是玉制,在大将军府通行无阻,持此腰牌在外行走,代表大将军霍光。
这块腰牌,只能是大将军府的主人所赠。
“陛下从哪里得来?”程墨脑中急急转着念头,他实是不相信现在无欲无求,只想享受生活的霍光,会再有什么举动,再说,一个曾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二十年的人,眼光何等犀利,怎会在这时候行此无脑之举?这是脑残的人才会干吧?
“沈定呈上来的,吴渊持此腰牌为犯官求情。”这句话,刘询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蹦出来的。
程墨知道坏了,招刘询忌的唯有霍光,他费了好大劲,总算让霍光安全着陆,不致身死之后以谋反罪抄家灭族,怎么现在霍光还不甘寂寞,在这种时候插一腿?难道说,他的高血压又发作了,脑瘫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将军不闻政事有一段时间了,臣想,是不是另有内情或是误会?请陛下恩准臣当面问一问大将军。”程墨恳切地道。他不称家岳而称大将军,是舍私事而就公事,也向刘询表明公事公办的决心。
“好。你现在就去,事情问完,即刻奏于朕。”刘询道。
有解释的机会就好。程墨出宫立即去大将军府。他是女婿,别人会吃闭门羹,他可不会。霍光在书房见他,道:“这个时候你不该来。”
程墨虽然相信霍光不会老糊涂成这样,但腰牌在手,还是不敢保证,听到这句话,微微蹙起的眉头才散开,脸上也有了笑容,道:“岳父说得是。”把腰牌递了过去。
霍光只扫一眼,便知道腰牌是真的,又听说吴渊到廷尉署求情,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
程墨点到即止,自然不会细问。
书房的摆设还是以前的样子,跟以前的不同,只有长长的案几上没了堆积如小山般的奏折,原先放奏折的地方,放了茶具点心。
霍光道:“苏丞相病情怎么样?”
曾强两府走动诊治,苏执的情况他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从曾强嘴里说出来,跟程墨说出来,不同。
程墨道:“右臂能动了,他正在练习提笔,字要练成以前那样,只怕不易。”
对文人来说,字的好坏很大程度体现一个人的品德,苏执一手字写得极好,虽不是书法大家,但绝对算得中上水平。现在还在学拿笔……霍光不禁庆幸自己激流勇退,要是像苏执那样,他不如死了算了。
既说起苏执,霍光少不得把自己的养生的经验传授一些,他的症状跟苏执一样,只是比苏执轻得多,这会儿对比之下,满满的幸福感扑面而来,不免多说几句。
程墨提笔记下要点,准备去探望苏执时,送给他。
翁婿谈了一阵,程墨起身告辞,直奔宣室殿,告诉刘询:“吴司农行以重贿,大将军府中一个管家偷了这块腰牌给他,如今管家已受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