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勉又在房里踱起了步,转了一圈又一圈,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要对付程墨,虽然事涉机密,应该避人,但皇帝也有几门穷亲戚,是人就有亲朋好友,不可能孤伶伶一个人,所以左丰对自己常往太常府跑的举止并不太在意,大不了说两人以文论交。赵丹就小心多了,如果事成还好,若是事败,难保没有性命危险,小心总是没错。
左丰接到消息,处理了手头的公务,跟同僚说一声,马上往太常府赶。赵丹就不然,打发走汪六,装模作样磨蹭到天快黑,才溜出班房,绕了半个京城,才到。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书房点了灯,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张勉为了不寒左丰的心,派人追杀唐劬的事是不能说的,只说事情有了变化,必须尽快动手。左丰惊讶极了,忙问接下来的行动,却被告知,张勉打算弑了皇帝,扶皇长子继位。
张勉思之再三,刺杀唐劬的事迟早包不住,程墨是文官之首,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奏报皇帝,而皇帝肯定无法容忍刺杀官员的行为。事到如今,只能杀人灭口,杀程墨还是刘询呢?显然,杀刘询的收益高得多。
左丰同意帮助他把程墨拉下马,那是因为两人有交情,张勉又许以高官厚禄,利益在前,谁不动心?
再说,程墨表面风光,实际上升得太快,老成持重者都觉得他根基太浅,左丰也是这样认为,他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根基扎实,加上有张勉这个带头大哥,要把程墨拉下马,只要细细谋划一番,还是大有希望的。
可刘询不同,他是根正苗红的凤子龙孙,武帝曾孙、废太子刘据的孙子,那是霍光亲自验证过的,这身份比真金还真。左丰是读书人,忠君思想根深蒂固,他从来没想过要对皇帝做什么,突然某一天有人告诉他,要把皇帝搞死,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人疯了。
为此,在赵丹没来这段时间,两人已吵了一架,要不是三人此时共同进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赵丹见房中只有两人,便问:“子浦呢?”
难道唐劬比他还晚?这么一想,赵丹便坦然了。
张勉不好说唐劬不知生死,遮掩道:“子浦母亲病了,他今早启程回乡探望母亲。”
吴朝以孝治国,母亲病了,当然要在母亲榻前侍奉汤药,要是得知母亲病了,还在京中留连不回老家,那是会被人弹劾的,这个人的前途也就毁了,哪怕能继续为官,政敌也会时不时拿这一点攻讦。
张勉跟左丰这么说,跟赵丹也这么说,两人都没多想。
赵丹坐下后才发现左丰脸色苍白,汗出如浆,不由关心地道:“世美兄可是病了?”
看这样子,是风寒吧?
左丰心中又悔又恐惧,要是知道跟着张勉走,会落到诛九族的地步,他哪会上这贼船?现在得知张勉的秘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现在可怎么办?面对赵丹的关心,他眼泪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