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路上车马不多,这个时候,除了去青/楼的寻欢客,大多数百姓都已歇下,行人更是寥寥。这一次,唐劬没有吩咐车夫在北阙绕圈圈,而是直接往家中驶去。
唐劬出仕不久,没有能力购置宅院,东阙的府邸是身份的象征,有价无市,不要说价钱高得吓人,也没人出租,唐劬租住临近城西的一个小院子,从北阙赶去,得走大半个时辰。
越往城西车马越少,这一段更是寂静。唐劬倚在车壁上,心情沮丧,前途茫茫,实是不知怎么办好。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几匹马从后面急驰而来。
这里是京城,特权阶层众多,纵有人夜晚纵马也不足为怪,唐劬并不在意。可那几匹马赶到马车前,马上骑者一勒马缰,骏马希津津人立而起。
车夫也跟着勒住马缰,奇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车前的灯笼发出红色的光,照在马车前方,看不清马上骑者的样貌,却能清楚看到四匹马对他们形成半包围。
左首的骑者身材魁梧,道:“可是唐劬唐子浦?”
唐劬不知出了什么事,挑帘道:“正是唐某在此,不知……”
一句话没说完,右首骑者喝一声:“杀!”一夹马腹,手中的剑在灯笼下闪烁,一眨眼间已冲到面前。
“啊——”唐劬耳中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然后才发觉这声不似他的声音的叫声出自他之口。这时马上骑者已冲到车旁,手起剑落,闪闪发光的利剑刺向他的脖颈。
唐劬是文人,虽说曾习六艺骑射,可那一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反应不过来,连闪避的念头都不曾有,剑尖便近在咫尺。
马上骑者正要一剑结果唐劬的性命,然后回去复命,却听背后风声响,急忙侧身。身子这一侧,逃过后背的一击,剑也失了准头,刺在唐劬的肩头。
唐劬只觉肩头剧痛,下意识大喊:“快走!”
车夫吓呆了,被他一嗓子吼醒,赶紧挥鞭赶车向前冲去。
马车前面三个骑者不知谁一声长笑,嘲讽道:“想逃?逃得掉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一个声音自马车后响起。
左首骑者已转身怒喝:“谁?鬼鬼祟祟做什么?”
马车冲了两丈,便被拦下,灯光照耀下,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脸蒙一条灰色锦帕,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们不鬼鬼祟祟,怎么脸蒙黑巾?张太常的人么?”那人双手抱胸,双脚不丁不八,气定神闲的样子。
唐劬攸然色变,他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张勉竟然不肯放过他,连夜派人追杀。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政见不同可各使手段打击政敌,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也是底纸,那就是不能暗杀。当初章布派人暗杀程墨,昭帝震怒,便是为此。
今天张勉派人暗杀唐劬,自然得藏头露尾,不能让人知道,这几人早得了嘱托,被那人叫破身份,脸上同样变色,只是他们黑巾蒙面,却是谁也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