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伤势较重,王紫阳要亲自护送去江州,这样一来,李谦身边只剩璃雅和十个京城跟出来的护卫。王紫阳与阿信走的前一天晚上,李谦为他们设宴送行时连喝两壶清酒,醉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次日黄昏,醒来后开始坐在书案前处理连日来堆积如山的简牍。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烛火被璃雅挨个吹灭,李谦抬头看了眼窗外,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他们昨天走时,阿铮醒过来了么?”
“醒来了。王紫阳对他说‘你这次命大死不了’的时候,我看他并没有一丝开心之意,还让我转告你一声……对不起。”
李谦苦笑:“他哪有对不起我。”
“原本以为他是像王紫阳一般洒脱无拘的人,没想到心里竟有这么多愤懑。”
李谦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颗枝叶繁茂的榕树出了会神。
“那天我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樱桃。”
“什么?”璃雅没听明白。
“阿铮受伤后对阿信说,他在聚元岛新建的宅子后栽了一片樱桃。”
“这跟他的心里的怨恨有什么关系吗?”
“安国公在京城有一片樱桃园子,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京城能吃到樱桃之人都是非富即贵。有一年Chun天,樱桃成熟之际,安国公在府上设下樱桃宴,遍邀京城达官贵人前去品尝,我与伯阳都在受邀之列,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阿铮与阿信看到了,也要与我们一同去,伯阳说,‘安国公府上从来不让随从进门,你们去了也吃不到,还不如在家里等我们带回来些的’,那时候,伯阳还没娶安国公家的小姐,作为寄人篱下的王家西祖房世子,一应用度甚至未必有阿铮他们的好,但世子就是世子,是阿铮的家奴身份所不能比的。从那之后,阿铮忽然非常喜欢吃樱桃,也对仕途经济有了兴趣,主动向我父亲提出要考科举。他本来就是五人中最聪明的,加上之后秉烛达旦的读书,三年后第一次去科考就高中进士。那时我与伯阳都不懂他为何突然转了性子,现在算是明白过来,可惜也晚了。”
璃雅想起在越州时见到的李铮,笑的那般肆意张扬,与这次来虔州的李铮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要再难过了,等到了聚元岛,或许他就会卸下一切包袱和伪装,做回你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阿铮。”
此后的李谦,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景安、宜安与抚远三地的治理上,兴利除弊,劝课农桑。褚旸督办的官学一年时间就颇有起色,连虔州其他地方的学子也慕名前来。王紫阳在江州大半年后回到虔州,受益于李谦先前疏浚河道,修筑水利,王紫阳在山上的茶庄药田,柑园楠林全部获利,甚至在李谦三年任满要走的时候,王紫阳竟然有些不舍离去。
“我看你在这过的也很惬意,不如我跟褚旸说,再给你划些山头,你再住十年八年。”
景熙四年秋天,李谦任满离去前夕,与王紫阳清点要带走的东西时调侃的说着。
“我到哪都会过的很惬意,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你若不在虔州,我还留这做什么。”
“你们两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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