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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道心有愤慨,忍不住放声唱起来——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声音悲切、不忿,不屈!
四周将士们纷纷侧目,仔细聆听,虽然听不懂,但莫名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心中跳动,热血在燃烧,疲惫的身躯瞬间满血复活。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唐要让四方,来贺——
声音变得高亢,嘹亮,振奋人心。
将士们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心跳加速,放佛看到大唐勇士征战天下,看到各国来朝,目光渐渐狂热,有泪水涌动,那是军人的向往。
就连听不懂的突厥降兵也莫名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心底涌现,忍不住握紧战刀,恨不能再战一场,杀个天昏地暗,杀个血洒疆场。
好一会儿,秦怀道唱毕。
一股无声的力量在城池上空弥漫,萦绕,不散。
那是对战的渴望,对功勋的渴望,对活下去的渴望。
士气沸腾,稳如磐石!
……
联军大营却愁云惨澹,被送回来的俘虏不仅有吐蕃人,也有突厥人,甄别后各回本阵,消息也随之传看,看着断了腿的同伴,所有人沉默了。
没了腿,将来怎么办?
能活着回家吗?
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都看着自己长官,但长官又哪里知道?
突厥王庭。
可汗接见来访的论钦陵,脸色阴郁,三角眼里闪烁着不满的凶光,盯着论钦陵说道:“二王子,消息知道了吧?”
“问过回来的勇士,没想到汉王将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封闭起来,搭成棚子状,难怪一开始的箭阵攻击没效果,还白白损失了十几万支羽箭,始料未及,消息还说城门口挖了大坑,那怪之前的城门一战失败,现在知道了缘由,不知大汗有什么想法?”论钦陵漠然反问。
“本汗想撤兵。”可汗冷声说道,老狐狸当然不会轻易表露心思。
论钦陵漠然一笑,当然不会信,但也不会点破,继续说道:“本王子要是想撤兵,一路南下,走松州即可回去,大汗要撤并恐怕就难了。”
“你什么意思?”可汗目光一凛。
“怎么,大汗不服?”论钦陵冷笑一声,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说道:“大汗撤兵有两条路,一条是走陇右,必须经过兰州,但陇右已经被汉州军拿下,走不通,还有一条是往北,但此去北方可不近,有朝廷大军阻挡,会同意你走?”
“你想说什么?”可汗冷冷地追问道。
“很简单,你我没有退路,唯有战斗到底,要么拿下秦州,干掉汉王,要么现在掉头直扑长安。”
可汗追问道:“你的意思呢?”
“目前来看,长安比秦州好打,这点想必可汗也清楚,可我军一旦攻打长安,汉州军就会背后偷袭,腹背受敌,所以,最明智的选择是强攻秦州,再挟胜利之威攻打长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汗以为如何?”
可汗盯着地图沉默不语,看不出在想什么。
论钦陵也不催促,从烤羊身上割下一块肉丢嘴里,细嚼慢咽,智珠在握。
一大一小两只老狐狸都不再开口。
大帐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好一会儿,可汗忽然说道:“秦州是块难啃的骨头,汉王更是战功赫赫,手段鬼神莫测,你想怎么打?”
论钦陵一听,笑了,不怕可汗打,就怕可汗跑。
这也是论钦陵来的目的。
真要是突厥被吓住,忽然撤兵,吐蕃就完了,虽然突厥回去不容易,但吐蕃紧挨着大唐,真要是都撤,朝廷军不好说,汉州军肯定追杀自己,这是论钦陵不想看到,也最怕看到的。
“发挥兵力优势,车轮战,不给汉州军任何休息时间,连夜将他们耗死,如何?”论钦陵杀气腾腾地说道。
明明是询问,却透着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