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答道,“再者,禁宫当中,现就有杨雄、元胃、李圆通等数员大将,可供陛下驱使,又何来无将之说呢?”
“哎呀,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抻着朕了。”杨坚苦笑着说道,“皇后提到的这些人,于禁宫中守护朕和皇后还可,要命他们统军去和尔朱绩对阵,朕实无取胜的把握。不瞒皇后说,朕方才已接连派出了三路斥候,前往华州打探虚实,但当务之急,是要在长安城中物色到一位将才,以备不虞啊。”
“既然这几位陛下不放心,臣妾听说尔朱绩麾下一万华州府军当中,倒有近一半军士是盛国公梁士彦带出来的老兵,陛下登极后,为防将士之间相互勾连,作乱,才将他们调拔到了尔朱绩麾下,如今盛国公梁士彦、英国公宇文忻等前朝名将皆在长安城中,陛下如托以重任,命他们率军平息华州叛乱,尔朱绩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独孤伽罗像是成竹在胸,仍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们,唉,勇则勇矣,只怕是他们到了华州,不仅不会替朕平息叛乱,反而会伙同尔朱绩一道杀回长安吧。”杨坚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回应独孤伽罗,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太师李穆威望素著,无奈年事已高,难以上马临敌喽,除他之外,还有谁可堪大任呢?”
眼瞅着夫君急得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倒背着双手在殿中团团直转,独孤伽罗心肠一软,这才说道:“臣妾倒是想起一人来,就怕陛下不肯用他。”
“你说,他是谁?”
“清河郡公杨素杨处道。”独孤伽罗微笑着说出了杨素的名字。
到了这时,杨广才确切地得知,清河郡公杨素于数日前入宫献图,主动请缨,北上迎战突厥,却仍是未获杨坚诏准。要知道,杨素实为隋唐交替之际,数一数二的当世大将,他既愿替大隋效力,父皇杨坚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愿重用他呢。
“他?”杨坚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犹豫着应道,“杨处道虽有雄材大略,却一向恃才傲物,早些时日还曾向人夸说自己才出身于弘农杨氏,而朕这一宗并非弘农杨氏正宗,对朕颇存轻慢之心。如此胆大轻狂之士,朕岂能放心委以重任?”
独孤伽罗深知个中原由,心说:你本就不是出身名门,人家杨素哪儿说错了你啦?脸上却带着笑劝杨坚道:“清河公秉性向来如此,陛下又不是不知。想当年他当街拦下前朝武帝的坐骑,说出那句‘我只恐富贵上门前来逼我,我独不去求富贵’的狂言,周武帝不也一笑了之,反而对他青眼相加了吗?莫非陛下自忖度量尚不及周武帝?”
这就是杨坚每临大事,必要先与独孤伽罗求得意见一致,方可做出最终决断的真正原因了:除独孤伽罗一人之外,普天之下,谁还能用这样的口吻同他说话,真正推心置腹地替他着想呢?
“哈哈,皇后之言甚是有理。来人哪,宣清河郡公杨素即刻入宫晋见。”杨坚转忧为喜,冲着殿外朗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