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次日天近晌午时分将杨广一行迎入了白道州。
杨广进了白道州,一见燕荣的面,不容燕荣开口讲话,即向他传命道:“即刻命人前往紫河镇,传摄图亲来白道州回话。”
燕荣见杨广面色苍白,两颊沉陷,与一月前陪同乐平公主来此会晤大义公主之时已判若两人,不由得对近些日子的传闻信了几分:看来那位自尽身亡的侍妾与晋王殿下的情份真的非同一般哪!
“王爷,末将前日所发军报中所禀之事不过是军中斥候在紫河镇道听途说的民间传言,尚有待查证落实,您看是不是待查清沙钵略可汗确想将其牙帐北迁后,再传他来问话?”燕荣念及东突厥虽已降隋,但沙钵略可汗摄图毕竟是一国的君主,被杨广如此唤来喝去的,着实有伤尊严,所以劝阻杨广道。
岂料杨广听了这话,把眼一瞪,丝毫不留情面地怼了燕荣一句:“你若不肯派人前去,那本王就要另派他人了。”
燕荣哪知道,杨广这些天因安若溪之死心中着实怨恨宇文般若,正欲找她的晦气,举止做派自不同于寻常,眼见杨广发了怒,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抱拳答声:“末将愿遵王爷将令行事。”急忙派人前往紫河镇传召摄图去了。
杨广带领一班将佐走进城中衙署议事厅居中坐下,又沉着脸吩咐燕荣道:“燕将军,现在就传命驻守白道州的三军将士,自今日起,人不解衣,马不卸鞍,随时准备随本王征讨突厥。”
自己只不过发了份传言突厥牙帐即将北迁的军报,杨广竟然要亲率大军征讨沙钵略!燕荣心知此事非同小可,硬着头皮抱拳劝阻杨广道:“王爷,请恕末将直言,突厥并无反迹,王爷即要率军征讨,只怕于朝廷稳定北境局势不利吧。还望王爷三思而行。”
段达也附和着燕荣,劝杨广道:“突厥欲将其大可汗牙帐北迁,多半为防备漠北铁勒侵袭,不足以成为朝廷发兵对其征讨的理由,请王爷以北境安宁大局为重,慎启战事啊。”
杨广哪听得进二将的劝说,勃然作色道:“尔等知道什么!摄图和宇文般若这对狗男女,先是派了染干前往长安当做人质,看似对朝廷并无贰心,同时,却欲将其牙帐北迁至五百里外的独洛水畔,这打的不是反叛朝廷的主意,又是什么?况且,本王只是要尔等传命三军积极备战,并没有下达讨伐的军令,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再有敢出言劝阻本王者,杀无赦!”
燕荣和段达两人面面相觑,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众将之中还得数虞孝仁头脑灵活,能摸准杨广的脾性,眼见两员主将都挨了杨广的训,厅中再无一人敢出面劝阻杨广兴兵征讨突厥,他却满脸堆笑地出班抱拳劝杨广道:“往返紫河镇至少也得大半天的功夫,王爷一路从并州赶到白道州,想必身上也乏了,不如先歇息半晌,好好养精蓄锐,待摄图到了,再与他当面理论不迟。”
杨广一路从并州赶来,身子也着实觉得有些疲惫,听虞孝仁一说,才略消去了些火气,遣散众将,命燕荣为他找一间洁净的宿房,先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