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那升去天穹的炉烟吸引住,却是在天中徘徊不去,而在这里停留时日越长,其身形便越是缩小,眼神也越发灵动,最后化身为一红衣女子,同样恭顺立在一旁。
在此后的岁月之中,不断有生灵往这里聚集,但是山峰可以容身之地毕竟有限,只得退而求其次,往下顺排而去,其等很快发现,就是到了下方,同样也可能所领悟,自身似被一种莫名伟力牵引,不自觉的吐纳呼吸,导引灵机。
黑衣道人这一写,就是万年时间过去,明明笔画只在咫尺之间划动,可偏偏每一刻都能从中看去诸多不同妙理。
终有一日,他停下了动作,抬首往下看去。
这是他万年以来第一次把目光移向别处,
只见整座山峰上下,都被一个个生灵占据了,乃至远处地表之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身影。
而站在最前面的,多是化变成了人身,大约有百余之数。
白树所化的年轻人在此最久,对点拨的玄妙也是领悟最深,自然而然便明白了诸多道理,上来一礼,恭声言道:“弟子拜见上师。”
那天禽所化红衣女子也是上来一拜。
黑衣道人并不言语,只是将手中树枝递来,年轻人一愣,接了过来,随后其一甩袖,已是纵云而走。
见他走了,那些生灵只是怔怔看着,有些则是伏地相送。
那红衣女子却不甘心,变化原身,急着追上,但是越往上去阻力越大,直至无法上行,最后只能带着一丝不甘落下,下落之后,发现山上生灵多已是不见了,只有那个年轻人还在那里,见她到来,上前言道:“师妹,你回来了。”
红衣女子一脸失落,随后才醒悟过来,疑惑道:“师妹?”
年轻人笑道:“你我同在上师门下听道,那就是同门了,我名白都,敢问师妹名讳?”
“名讳么?”
红衣女子一个恍惚,深心之中焕发出一股莫名感应,脱口言道:“我名赤杳。”
白都道:“原来是赤杳师妹,你可曾追到上师了么?”
赤杳摇了摇头。
白都笑道:“上师虽不讲道了,可师徒缘分未尽,待你我修行够了,却还有缘再见。”
赤杳听了这话,振奋道:“当真?”
白都晃了一下收中那根树枝,道:“其实这些,上师早在那刻画之时便已是有说。”
赤杳坦然道:“我不及师兄。”
她看了一眼那根如玉洁白的树枝,能感受上面有一股莫名伟力,既是令人亲近,又是让她畏惧,不由羡慕道:“这是上师赠你的吧?”
白都笑道:“上师亦有东西给你留下。”
赤杳心有所感,转头看去,有一个香炉摆在那里,只是一见,便觉得是自己之物,于是欣喜无比的上前捧起,道:“多谢师兄了。”
白都笑道:“这本该是师妹你之物。”他略作沉吟,道:“师妹下来要去何处?”
赤杳道:“寻个无人地界修行,上师所指点的,有许多不曾明白,师兄有何见教?”
白都叹道:“师妹怕轻松不得,你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赤杳茫然道:“什么?”
白都正容道:“当初在上师门下听道的,大约有百余人得了造化,化得这副身躯,吐纳灵机,运化神通,但出手之威也是更胜从前,要不细心维护,恐怕这栖息之地就将不存了。”他把手中树枝晃了晃,又一指那香炉,“你我既拿此物,便该承担此责。”
张衍把这些都是看在眼里,他化身所传下的,乃是最为浅显的道法,只是天地初生,灵机充沛,此辈又天生具有神通,故而一经点拨,就有所悟。
在此同时,他也是发现了一个可以用来对敌的手段,只要把这个天地留驻在神意之中,再布置下许多祖师传下的禁阵,与敌交手时,可与瞬息间观照出来,将自身或者对手困入进去。
寻常界天,真阳修士一念就可兴灭,不过这一处却是不同,由于倾注入许多意念,熟悉每一分变化,与他气机相连,要是再加上祖师所传之禁,一旦入到现世,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塌的。
如此做有如提前用功,筑就出一个囚笼,但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这里要用去的元气的确是颇为不小,而且平日还需设法将之维系住,这等若无时无刻不在背着一个沉重负担。
可这么做却是值得的,他虽元气浑厚,可现下却不能全数使唤出来,那就等于浪费了一部分,现下却是可以利用起来,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也是修持办法,随着自身道法精深,此举相信就会越来越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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