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着一支玉笛,其表面看去,秀美无伦,根本分辨不出男女。
旦易知晓分辨这些没有,人修法身是自本来身躯之印拓而出得,通常原来如何,成道之后亦是如何,而这一位本非人身,外相显化全凭自己喜好,故也不用在意这些,他拱手一礼,道:“乙道友,许久不见了。”
乙道人笑一声,道:“原来是旦易道友来了,距离上回一别,也有万余年了吧,我这处长久冷清,此回既然来了,那不妨多留几日。”
旦易欣然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乙道人笑着道:“那道友还请上得舟来。”他一挥袖,就有一道烟气伸出,延伸到了岸畔。
旦易道一声好,由那烟道踏步,十来呼吸之后,随着脚下微微一沉,就到了舟上。
乙道人把手中玉笛横摆唇下,又是吹奏起来,小舟则是顺着滚滚江流而下,将两岸青山飞快甩在身后。
旦易则是立在舟尾,也不开口,只是听着那清越笛音。
不知过去多久,夕阳沉坠,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乙道人一转首,把笛一指,道:“那里有处酒家,便在那里落脚吧。”
旦易看去,见那是一座高脚竹楼,外间有灯笼挑起,下方泊着几艘渡舟,而后面似是一个小镇,此刻人来人往颇是热闹。
他点了下头道:“客随主便。”
他十分清楚,这一位非是人身成道,如今之所为,其实是在体验从来未曾经历过的凡尘趣味。
这其实好事,因为这表明其心中是倾向于人修这一方的。
两人入道酒楼之中,到了一个临江窗口坐下,无需关照,自有店中伙计上来倒酒,随后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好似两人本是熟客一般。而店里往来客人似也无有一个注意到二人超凡脱俗之姿。
乙道人把玉笛一摆,端起一杯,笑道:“道友,我这便先干为敬了。”说着,仰脖饮下。
旦易也是端杯一饮。
乙道人笑吟吟道:“如何?”
旦易感慨道:“别有一番滋味。”
乙道人大笑几声,拍掌道:“正该如此,我辈虽是成道,可却也少了许多趣味,这刻重化凡躯,却可再行领略此间美妙。”
旦易望去江上,见那里飘下来一只只莲花灯舟,好若天上繁星,美不胜收,不觉点了点头,
乙道人再饮几杯,忽一抬头,笑道:“道友可是为那件事而来?”
旦易拱了拱手,告歉道:“在下惭愧,本来还想容后再议,免得坏了这番景致。”
乙道人手搭案角,看向外间,意味深长道:“良辰美景,也要有福去享。”他回首过来,“这么说来,道友是找到愿意出手之人?这倒奇了,却不知是哪一位?”
旦易摇头道:“非是那几人,这一位道友方才成就上境未久,”
“哦?”乙道人目露奇色,道:“布须天自大变之后,还有周还元玉落在外间么?”
旦易道:“应是如此。”
乙道人敲了敲桌案,凝思起来,最后神情微微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口中却是啧了一声,道:“不可想,不可说,不可追。”
他长吁了一口气,道:“前次道友邀我共谋此事,我曾言,你若能请来一人,可再谈此事,如今我可给你一个确切回言了。”
旦易一听,不由神色一肃,对方下来决定不但直接涉及到此行成败,更可能影响未来这一战之胜负。
乙道人再饮一口酒,将手中酒杯一抛,任由其砸落在地,碎作片片,笑言道:“贫道应了。”
旦易一怔,事先他并未想到会这般容易,看了看其人,道:“在下可能一问,道友为何前番不应,而今回这般轻易便就应下,可是因为那位道友么?”
乙道人淡笑道:“有此缘故在内,但归根到底,却也是我看不惯那些妖魔罢了。”
旦易起手郑重一礼,道:“多谢道友了,说来道友本可处身事外的。”
乙道人摆了摆手,道:“此辈看去虽是只与你人修对立,可我也非是那些妖魔同类,其等若是收拾了你等,却未必会放过在下,届时谁也不会是局外人,是以你也不必谢我,我亦是为了自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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