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波动之后,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事其实怨不了对面这一位,其人与自己素昧平生,又为何要平白无故相助自己?能出手便就不错了,自己再去怪罪那实在没有道理。
至少对方没什么恶意,而且也不贪求她什么,不然哪还用得着对他如此客气?顶多是好心帮错了忙。
她叹了一声,看来天意如此了,她伸出手去,爱怜地抚了小儿脸颊一下,对着年轻修士乞求道:“道友能否帮妾身一次,将妾身这孩儿带走?妾身这车驾之中所有物事都可任由道友取走。”
年轻修士唔了一声,走上前去,将那婴孩从她怀里接了过来,问那小儿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儿用稚嫩声音回道:“我叫卓遇。”
卓青青似不忍看着自家孩儿被带走,强行忍住不舍,闭上了双眼。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未听见有什么动静,睁眼一看,却见那年轻修士正紧紧盯着卓遇,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一惊,心中忐忑起来,暗忖道:“莫非此人发现了我这孩儿身上有异?”
她怕这位真的发现什么,口中催促道:“道友快些取了东西离开吧,有一个仇家在后追妾身,随时可能会来,稍候恐就不及离去了……”
年轻修士没有回答,其神情一片严肃,目光仍是盯着卓遇,看去好像是在思考一桩生死攸关的大事。
卓青青心下更是不安,等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颤声问道:“道友可有什么事,或可帮助参详?”
年轻修士沉声道:“我要给他改个名。”
卓青青一阵愕然,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虽然事情不是她想得那样,可她不禁怀疑,自己把这孩儿交给其人是否实个错误?
只是这时候已是没有更多选择了,因为危机却是实实在在近在眼前,她再次急着催促道:“道友快走吧,妾身确然不是说笑,那人若来,我等都……”
就在这时,听得远空轰隆一声,卓青青面色一白,她转头看去,便见天中一道遁光落下,随着气光开散,刘院主自里走了出来,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情绪,浑身无力瘫倒。
刘院主追到这里,见得卓青青身旁竟是站着一名年轻修士,不觉脚步一顿。
虽然他认为卓青青不会将玉石之事告知他人,可却不妨碍其请到几个帮手,其实他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提防此事,本来以为卓青青并没有这么做,可在见到那年轻修士后却又有些不确定了,最主要的,他居然无法透此人的根底。
他也是变得谨慎起来,并未上前,而是在远处打一个稽首,试着道:“这位道友有礼了,不知你与这位卓道友是何关系?”
年轻修士想了一想,不确定道:“债主?”
“债主?”
刘院主心下一转念,看来卓青青是欠了这位什么东西,这事情其实更麻烦,因为平常看去关系亲近的朋友不见得会在危急时刻为你出头,可债主就不一样了,若将卓青青打杀了,那后者欠下的东西肯定会转到他头上来,
他觉得不能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便决定以宗门名头压人,沉声言道:“我乃还真观长老刘朴风,道友是否知晓,你背后这位卓道友常年勾结邪魔,早已非是我人道中人了,而今刘某奉宗门之名,还望道友能给我还真观一个脸面,不要插手此事。”
卓青青露出气愤之色,努力挣扎出声道:“道友,别听他胡言,他之所找寻妾身,乃是因为贪图妾身身上一件宝物。”
刘院主大义凛然道:“此女是在狡辩罢了,我的确盯上了她身上一件东西,可那物正是邪秽之源!我出手劫夺,正是为了不令此物祸乱世人!”
他看着年轻修士,道:“我辈铲奸除恶,诛杀妖魔,维护人道正序,哪怕舍此身躯,也必为之!
他常年在还真观担任分院院主,说这话些根本不用刻意伪装,似心怀正气之辈,观之闻之必是肃然起敬。
年轻修士似是被他说得热血沸腾,道:“不错,维护人道正序,这正是我辈应尽之责!”
卓青青身躯一颤,玉容一片惨淡。
刘院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对方,心中暗喜,颌首道:“道友既也是赞同我之见解,想来也不会阻止我从此女身上拿取那物了吧?”
年轻修士摇了摇头。
刘院主小心问道:“道友可是有什么不同见解?”
年轻修士沉吟道:“我觉得天理正序还是由我来维护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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