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人却是道:“真人慢走,有一事很是重要,陶某本来要上禀贵派,此回方便,正好说与真人知晓……”
张衍见他说得郑重,也是坐正身躯,问道:“不知是何事?”
陶真人道:“清辰真人前次从那钧尘修士所居窟穴中带了回来一座石池,各派真人都是看过,却认不出来究竟有何作用,贫道总觉此物并不简单,后来查阅南华派中各类典籍,却无什么线索,然而方才忆起门中一本驭虫密册,却是发现,那极很可能是一座虫巢。”
张衍一挑眉,道:“虫巢?”
陶真人点头道:“正是,虫巢在修士手中,那多半是为了养炼虫妖,似大虫还好说,可要是小虫,低辈弟子未曾炼就法身,肉身难观,无从防备,却千万需小心应对,如是可寄宿在肉身之中的那等毒虫,甚至能反客为主,使人为其所制。”
张衍目光微闪,道:“可有反制之法?”
陶真人道:“平日只要护御之符不离身,便无大碍,南华派中有一种秘药,可杀世上五种微虫,只消调配出来,令弟子吞服下去,可保一月无碍。”
张衍点头道:“我知晓了,我会速回门中安排此事。”
西空荒原之上,残宫遗迹处,鹖冠老者与宋真君躲入此中后,便不再出去,如此一过就是十多年。
这些年中,两人把这处地界大致兜转了一遍,发现许多宫楼都可入内,但唯独一处最大,也是保存最为完好的一处宫阙因其上禁阵尚还残留不少,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而那可以遮掩帝君感应的灵物,很可能也就藏在此中。
两人判断下来,或许只有与此宫主人深有渊源,或是同宗之人方可进入,至于其余地界,他们能够畅通无阻,那是因为此些所在并不重要,是以不做什么防备。
在努力许多次后,鹖冠老者放弃进入此间的想法。
至于宋真君,却对门关之上的禁阵很是感兴趣,每日只打坐一个时辰,维持功行不堕,余下时间却是深研其中玄妙。
这正在苦苦思索一个关键时,鹖冠老者却是来到跟前,沉声道:“宋真君,已是过去十载了,我等当回去继续先前之事了。“
宋真君一惊,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不解道:“只是过去十载,如今回去,不嫌太早了些么?”
鹖冠老者哼了一声,道:“宋真君是舍不得离开此处么?”
宋真君坦然言道:“确实有些舍不得,但恕宋某直言,此时过去,仍是时机不对,于我修道人而言,十载不过一瞬,此时风头未过,那些九洲修士,怕是正张结罗网,等着我等回去。”
鹖冠老者道:“不妨事,我等不必行在一处,任何一人失陷,另一人随时都可转了回来。”
宋真君愕然道:“何必如此,若是我两人都是失陷,那岂非误了大事?”
鹖冠老者冷声道:“先前许会如此,而今却是不会了。”他向高处一指,“有了几头小东西,便是我等俱亡,也不怕无人打探消息。”
宋真君转头看去,见其所指之处,有三头灵猴蹲在那里,不过并无寻常猴类那些跳脱灵巧的模样,而是一个个安静坐在那里,目中光芒也如生人一般,显然俱是开了灵智的。
他吃惊道:“吴真君是何时做成此事的?”
他们两人,各有所长,他本是宝桓宫修士,擅长摆弄机巧之物,诸如两界仪晷和飞天法器等物,只要给出充足外物和足够时日,他便能炼造出来,而鹖冠老者则精通奴役各种妖物虫豸,令其为自己效命。
鹖冠老者面无表情道:“便在宋真君探研那些阵纹之时。”
宋真君怀疑道:“只这几个妖猴,当真有用么?便是得了有用消息,又如何传了回去?”
鹖冠老者耐心解释道:“这几头猴妖快要到化形之境了,灵智已开,对我所下谕令,也不会有任何违抗,现下只需教会它们如何摆弄两界仪晷,若我二人回不来,便可由其代劳余下之事。”
宋真君却是连连摇头道:“吴真君,恕宋某不能苟同,我等之事,何等重要,岂能轻易交托在三只猴头身上?”
鹖冠老者冷声道:“宋真君错了,非是三头,这三猴皆乃是一族之长,是我这些年去往四处费尽心思找回来,如今三支族群俱为我所奴役,大约有上万之数,我已在其身上种下令虫,便是三只猴王俱都死了,其族人也会前死后继,继续前辈未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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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