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收定心神,仰头看去,便见前方怒浪翻卷,自海水之中浮出一头阴阳立对,半蛇半龟之物。
其身不知几许大,厚背巍巍,高如隆台,又似玄盆覆扣;身有长蛇缠壳,鳞勒重甲,凌凌嘶啸,昂首欲噬。
他顿时无由自明,此是一点先天性灵,秉乾坤之气,应星辰之势,运化神胎,乘劫而生,又得他相助,方才得以显化入世。
不由一声笑,把袖袍一振,自魔藏之中出来,飘身而上,踏足其背,回头一望,见那劫火正急骤飘来。
这一回,他却是不闪不避。
那劫火一跃,方要窜至他面前,那玄武却一仰首,发一声震吼,那火似遭狂风席卷,明灭数回之后,忽然消隐不见。
张衍微一皱眉,在他感应之中,这劫火并未被消了去,只是一时被玄武神气冲撞,暂时被压下,若稍有松懈,想又会冒了出来。
他转了转念,这劫火似能被对面所利用,若不除去,可是遗患无穷,说不得要借助这头神兽之力。 于是盘膝一坐,心神与之沟通,寻求解决之道。
这头玄武乃是北位之神,本无所谓生死,可因他之故而现世,两者气数已是连在了一处,他若败亡,自身也必定消散而去。此时得了问询,立刻就作出回应,放了出一缕磅礴神意出来,就去消磨那劫火源头。
张衍尽管不必出手,但这时也须臾离开不得。他这正主一旦到了别处,此火可又会跃了出来,便索性收摄心神,安坐不动。
神兽玄武出世的那一刻,天惊地动,灵机卷荡,诸真莫不是心生感应,只是大多数人碍于功行,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寥寥几人有能耐察看。
亢正真人运目观去,但见原来北冥洲所在之地,却是变作了一大片虚空冥洞,把天地灵机不断往里卷入进去。除此之外,却是什么也不看不清楚。
元室真人问道:“师兄,怎样?可是生出了什么变故?”
亢正真人沉思片刻,道:“以为兄来看,许是张衍留在北地的那卵胎借得灵机。生诞而出了。”
元室真人神情一紧,问道:“不知那是何物?”
亢正真人沉吟道:“那物似能遮掩气机,难以观之。”他一甩袖,道:“不去管替它,纵然有些神异,在这破碎乱空之之中,也要按我意愿行走。”
元室真人点头道:“师兄说得是。”
亢正真人这时看了看天穹,言道:“这玄术落下,也有三个时辰了吧?”
元室真人立刻道:“是,不早不晚。恰好是三个时辰。”
亢正真人目中光华一闪,沉声道:“按上人安排,胜机当至了。”
元室真人一凛,问道:“上人安排?师可是在等什么?”
亢正真人笑了笑,道:“上人这门玄术初看只是凿乱界空,但内中实则另有变化,初时还难以察看出来,三个时辰之后,其便会如我山门之中‘星寰辰霄步’一般运转。”
元室真人先是一怔,随即念头疾转。面上渐渐露出了喜色,道:“若真能如此,我等穿空过界,也必如坦途一般。”
“星寰辰霄步”是一门修炼功法。亦是一门阵步,修士迈动步伐之时,需得反复迈过千数阵门,借阵力感应天星,借以炼气,几乎每一位玉霄真传弟子都是熟稔异常。若真是如此,那在这里可当真能踏来游去,随意出入了。
他又叹一声,道:“可惜便知星位,众弟子散在各处,也无法聚力伤敌,不然此战定是容易许多。”
亢正真人深沉一笑,抬袖拿了一枚玉牌出来,将其上禁制一撤,道:“你看这是何物?”
元室真人一看,震动道:“寄灵神牌?”
这神牌之上有玉霄诸真一点神魂在内,无论此牌在何处,原主都能感得方位。
他转念一想,略显激动道:“此法甚妙,如此我二人无论到得何地,同门必可感应而至。”
只这里有个弊端,神牌一旦损毁,若再战亡,那可是真正是魂飞魄散了,连转生也是不能。
不过他们眼下俱是身在劫之中,要是此战落败,也同样无有这等机会,是故已不必去考虑这些了。
两人在此站有两刻,忽然灵光一闪,走来一个须发浓黑,神姿闲逸的三旬道人,正是玉霄派宿衡殿主周贤扬,他上来稽首道:“见过两位真人。”
亢正真人颌首道:“倒是你先到了,三人已是够了,不必多问,且随我来就是。”
他迈动熟悉阵位,朝着感应之中最近的一股气机行去,不久就到了一处水泽之上。
上空站有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她一个万福,道:“妾身见过三位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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