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主持玉霄之大族,可非是吴氏。”
当日议定两宝归属之后,他立刻给玉霄门中去了一封书信,因他知道,玉霄之事,终究还是要周氏来拍板,至是吴氏,表面上可以恭敬,但不必太当回事。
果然,周氏当日回书给他,并很是客气地请他护持骊山派一行人回山,免得玄门重宝被魔宗之人夺去。
辛道人在知悉此事为玉霄山门关照之后,态度顿时一改,不再坚持己见,道:“若是这般,辛某就随道友走一回吧。”
沈梓辛出去才半日路程,听到后方忽然有阵阵崩塌之音,掀帘转去一看,见天中那团小界灵光已是破散,难以计量的灵机散去天地之中,她这处离得尚近,觉得法身如沐甘霖,神气为之一清。
只是这时候她反而更是警惕。灵机一乱,若是有人来袭,却正是时候,便喝道:“诸弟子看好禁制。不得分神。”
她并未料错,就在关照下去未有多久,整座花舟猛地一摇,似撞入了一层昏黑气雾之中,不断侵蚀着四方禁制。而在此前,竟连半分征兆也无。
此刻她还颇是镇定,这艘花舟可是当年玉陵真人亲手祭炼的法驾,洞天真人是抵挡不住得,那若只是一具分身到来,却还可以应付。
过了大概有一刻,对方似也发现这般下去,哪怕用上数日功夫,也无法化开这花舟外间屏护,便不再继续。那黑雾于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沈梓仍存警惕之心,她不信对方就这么轻易放弃,应还有后手。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两天,对方却再未曾出现,好似当真离去了一般。
也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不对。
按照道理,此刻便尚未到得山门了,那骊山风光山色、云池气海,也当能够在此望见了。可目光探去,却是什么也未曾瞧见。
她心下一琢磨,暗呼一声:“不好”
自己一行人当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对方应是从来不曾离去。而是在一直在旁,只是改换了攻袭方式。
禁制毕竟是死物,只能用来防备单一侵袭,但修士可用的手段却是极多,比如眼前这等迷障。
她知魔宗元蜃门有一法,幻阵之中过去千百年。而外界只仅仅是一瞬,若找不到破解之法,怕是要被困死在此地,而对方根本就无需与她照面,就可将她轻松拾掇了。
她咬咬牙,自香囊中拿出一张法符出来,道:“只看诸派是否会看着我手中之宝落入魔宗之手了,若是实在不成,那唯有以此物闯了出去了。”
而就在此时,整个天地突然震了一震,仿若琉璃一般破碎开来,眼前世界也仿佛褪去了一层浊污,又露出了本来颜色。
她露出惊喜之色,不由站起道:“不知哪位同道出手相助”
天中出来一名女道人,打个稽首道:“沈掌门可还好”
沈梓心喜道:“原来是庞真人,”她裣衽一礼,拜谢道:“多谢真人真人相救,若不嫌弃,还请入舟来坐。”
庞真人道:“正有此意。”
入得花舟之前,她有意无意朝天中看了一眼,那里本来有两道遁虹,在沈梓心被救下后,此刻也是不见了。
在请了庞真人至舱室之内坐下后,沈梓心犹豫一下,问道:“真人此回是恰巧路过,还是特意前来解围”
庞真人一笑,道:“我知沈掌门忧虑为何,你且放心,此回我并非是受人嘱托而来,只是单纯顾念我三家情谊而已。”
“我三家情谊么”沈梓心轻叹一声,随即站了起来,正容道:“请真人再受我一拜。”
庞真人坐着受她一礼后,才道:“庞真人,我也知贵派眼下难处,不方便投入任何一方,但局面已与往昔同,这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看元阳派这般势大,只在三家之下,此回还不是被补天阁逼得差点下不来台。”
沈梓心知她必有下文,便一俯身,道:“还请真人指点。”
庞真人道:“我有一个两全之法,不用你投入哪一方,只要我还真观、平都教、还有你骊山立定盟约,复了当年西三派名势,当就可护得你山门安稳了。”
沈梓心不由眼前一亮,三派当年抱团对敌,是因为彼此都是势弱,但各家情势与处事手段都是不同,是故未曾立盟,玉陵真人去后,自然也不复再提。
而若以西三派名义立盟,如此隔了一层,便不算是投入溟沧派一方,实则却间接托庇在其羽翼之下,而自家却仍可自主,确实是眼前对骊山最为有利的法子了。
她登上掌门之位后,说实话也曾有过这般设想,但宗派之间做任何往来,都要有与自身相匹配的实力,然而门中没有洞天真人坐镇,那一切都是空谈,而现下庞真人主动提出,甚至有可能还出自溟沧派的授意,她又有怎会有所犹疑,当即道:“梓心明白了,那便请两位掌门定个时日,到时只需传唤一声,梓心必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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